走进瓯江的时光深处

温州网–温州日报 潘虹 2016-10-19 09:22:14
从2014年的春天出发,他的“瓯江走读之旅”历时两年多,走遍瓯江流域的山山水水,走进瓯江深邃的时光深处,他精心采集、细细梳理,终于在2016年的金秋收获了丰美的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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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江上游,随处可见青青的山,蓝蓝的水和白白的沙滩。 曹凌云 摄

曹凌云手绘的瓯江流域地图上,瓯江就像一棵倾斜的大榕树。

这一路上,曹凌云(右)经常就是这样坐在路边小亭里、歇脚处,跟采访对象聊上很久。

  温州网讯 在等待新书由出版社寄来的日子里,曹凌云等来了一个好消息:他的《走读瓯江》被浙江省作家协会列入了“2016年度优秀文学作品创作扶持项目”。

  从2014年的春天出发,他的“瓯江走读之旅”历时两年多,走遍瓯江流域的山山水水,走进瓯江深邃的时光深处,他精心采集、细细梳理,终于在2016年的金秋收获了丰美的硕果。

  八百里瓯江浩浩荡荡,一路奔流向东,孕育了两岸灿烂的人文历史。她是贯通浙西南大地的一条商贸之河、人文之河,更是一条生命之河。《走读瓯江》作为我市,事实上也是省内首部以文化走读形式系统反映瓯江流域人文地理的专著,无疑是瓯江儿女献给母亲河的一份厚重的大礼。

  以为意外的开始,却是美好的邂逅

  在《走读瓯江》的前言里,曹凌云写道:“写这本书,是一个意外。”

  那是2014年3月,为了宣传我省刚刚启动不久的“五水共治”工作,从文化的角度对此进行解读和演绎,本报《文化周刊》推出了《瓯水寻踪》大型水文化系列报道专栏。时任龙湾区文联主席的曹凌云,成了周刊编辑的约稿对象。

  龙湾,位于瓯江的入海口,是曹凌云工作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他当时有点犹豫,但还是接了稿约。过了几周,他提笔写了龙湾状元老街。他在状元镇府工作过8年,熟悉那里每个村的每条街巷。

  接着,他又写了龙湾的蒲州老街,那些熟悉的老旧门台和昔日繁华的店铺,他写得轻车熟路。而后,他走出龙湾,来到市区,写了江滨路和江心屿。他说,看到这些稿子接二连三地发表,一种写作的激情油然而生,他发现自己上瘾了,竟是欲罢不能,竟然写出了味道。

  而就在写作这一系列的走读之前,他的长篇纪实散文《舅舅的半世纪》刚出版不久,被北京一家影视公司看上了,邀请他改编成电视剧。这样,就需要做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是继续走读,还是改编剧本?一时他十分纠结。

  这时,他遇到了很多熟人、朋友,很多人夸他这一系列的文章写得好,很有看头。开心之余,他的心里升腾起一个强烈的愿望:我要走读瓯江,从源头开始,一直走到入海口。这个愿望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就这样,他决定放弃《舅舅的半世纪》改编成电视剧的机缘,全身心地开始了“走读瓯江”。

  如今回头再看,曹凌云说:“虽然这是一次意外的开始,又仿佛是注定就要这么去走。这也许就是命运,这是一次幸运而美好的邂逅。”

  看似熟悉的瓯江,又是那么的陌生

  瓯江,是浙江省第二大河。她发源于丽水庆元和龙泉交界处的锅帽尖,干流上游叫龙泉溪,中游叫大溪,下游才称瓯江。她流过龙泉、云和、莲都、青田、永嘉、鹿城、乐清等县(市、区),在龙湾流入东海。沿路汇集了众多支流,流域面积在500平方公里以上的支流有小溪、松荫溪、宣平溪、小安溪、好溪、楠溪江。

  楠溪江是瓯江的第二大支流,曹凌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就在楠溪江畔度过。溪水清清,滋养着他敏感的心;溪水潺潺,流淌在他少年的梦里。18岁,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他离开永嘉,笔下却总是流淌着楠溪江的丽影。他说:“我对楠溪江的感情,像万千个茧塞在我的心里,有抽不完的丝;像滩林里的草,无论用什么刀去割,也割不尽。”

  18岁后,他来到龙湾,在这瓯江入海口的冲积平原上,他读书、毕业、工作,成家立业。他常常在江边散步,看潮涨潮落,看鸟来鸟往……瓯江,对于他是那么地熟悉。

  然而,当他在2014年的春天背起背包,踏上瓯江寻源之路,开启他浩大的“走读工程”时,他说:“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肤浅。我不甚了解瓯江的人文与历史,不甚明白瓯江的资源与环境,更不甚清楚瓯江的治理与开发。”是啊!对于这条母亲河,多少祖祖辈辈生活在她身边的人们,又何尝不是既熟悉又陌生呢?意识到这一点,埋藏在曹凌云心中的那种要探索瓯江的奥秘,与更多人分享的激情被点燃了。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利用几乎所有的双休日和节假日走完了瓯江的干流,又走了瓯江支流小溪松荫溪、好溪、戍浦江、菇溪、西溪、乌牛溪等。每次走读前,他选点、联系采访对象、做功课、出发、到达、采访(少时一两天,多时七八天),回来后,工作、写作、再选点、再出发……如此循环往复。在旁人看来,简直要心力交瘁,苦不堪言,而他,却陶醉其中,乐此不疲。

  一路艰辛的行走,一路满满的收获

  走读瓯江,曹凌云很“拼”。他曾经多次遭遇险情:去小溪上游的景宁惠明寺村采访,本来有一条公路,却在修建之中,汽车无法通行。他只得辗转到一条高高的山间小路上,在悬崖峭壁边,蜿蜒盘旋,有时汽车要压到路上的柴草才能通过。到达敕木山北坡的惠泉山上,找到惠明寺村,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

  而前往瓯江支流戍浦江上游的桂川村采访,半路上,他发现通往那里的公路遭遇泥石流,下面全空了,只有一层薄薄的水泥地。同行的人纷纷下车,他硬是一个人开车从薄薄的水泥地上过去了。采访结束,他依然从这条悬空的路上开了回来。问他:“你当时怕不怕?”他说:也是出了一身汗!

  去年夏天,他和妻子正在瓯江最大的支流小溪上游东弄村采访,突然接到自己小区物业来的电话,说他家里漏水了,并且非常厉害,三楼与电梯间里全是水。但他已经联系好了采访大均村,于是吩咐物业把水电总开关关掉,把电梯整理干净,又跟楼下业主说了许多好话,答应一切赔偿。之后,他依然“彪悍”地坚持原定的行程,完成了原定的采访。回家后,发现家里水管爆裂,地板浸水太久,已经彻底报废……家里人都埋怨他:就因为你天天去采访什么“水水水”的,估计是惹怒了龙王爷,降下了一场大水,把家给淹了。

  但这些付出在曹凌云看来,怎能与他一路满满的收获相比?

  他采集到了大量几欲被埋没的一手资料,比如:在瓯江边生活的人们,曾经有那么多人从事于摸沙柴、水沉木、摸天灰这些职业。什么叫“摸沙柴”?就是在瓯江发洪水之后,江滩上会堆积着大片从瓯江上游漂浮下来的柴木,这些柴木就叫“沙柴”。什么叫“摸天灰”?瓯江两岸那些大山里的枯枝落叶经过年久腐烂,成为细小的灰状碎片,连同森林火灾后落下来的灰炭,经山水冲刷到了溪里,再随溪流漂浮到江面上,通过水流漩涡,那些漂浮物就聚集起来,人称“天灰”。“天灰”摸过来可以卖给晒盐场。海水晒盐要经过“天灰”过滤,才能晒成盐粒晶体。

  这一路走来,他采访过的专家、学者、文化人和群众不少于600人,其中许多人与他成了朋友。有一段时间,他在市文联的办公室(曹凌云现任市文联秘书长、市政协委员),几乎成了信访接待办,很多他走读时采访过的基层群众,纷纷找他反映当地大大小小的问题。

  让他特别感动的是青田某村的一位农妇。去采访时,当地宣传委员帮他联系了村里的老书记。但当他到了那里,打电话给书记时,书记说自己打麻将,没有时间陪,让他找村长。他找到村长,村长也在打麻将。他呆住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只能在一座桥上傻傻地坐着。这时,一位村姑从桥上走过,两人对看了一眼。她问了他的事,就拉了自己的老公来陪他,后来村姑还留曹凌云到她家里吃饭、住宿。第二天他要出发了,村姑又热情地给他带了一大袋的花生,是她自己种的。

  一路上,这些点点滴滴的故事,成了曹凌云刻骨铭心的记忆。

  受惠于瓯江的人们啊,

  请珍惜我们的母亲河

  作家冯骥才说:人类的源头在江河的源头里,人类的历史在江河的流淌中。

  走读瓯江,让曹凌云对此深有同感:在瓯江流域,小到一棵花草一只蝼蚁,大到连绵的森林和一座座城市,都依赖于这一条母亲河。瓯江两岸的人们,缘起于瓯江,受惠于瓯江。

  行走在瓯江的上游,他经常看见的是:水蓝蓝,山青青,天朗朗,地盈盈,水浅时会露出白晃晃的河滩。在高山上遥望瓯江,星星点点的湖面,像时续时断的蓝色珍珠串。他说,“蔚蓝色”本来是瓯江的原色,可是,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居住瓯江下游的民众无法看到,也无法享用了。这当然是人为造成的。

  他还痛心地发现,瓯江水质的恶化已是不争的事实,特别是在瓯江下游。他说:他从唯美的、激情的、情感的角度走读瓯江,却往往带来审丑的、冷峻的、理性的思考。沿岸许多百姓用愤激的话语表示他们痛惜瓯江,发泄心中的不满。但是这样的发泄有什么用呢?

  因此,他把自己的走读笔记整理出来,力求最真实地展现出瓯江的现状和历史,他希望用自己的文字,唤醒人们对母亲河的珍爱之情,用实际行动去回报母亲河的慷慨馈赠。

  在书稿完成后,他按照110万分之一的比例,画了一幅瓯江流域的手绘地图,上面细细标明他走过的河流和地名。他发现,瓯江就像一棵倾斜生长的繁茂的大榕树,千百年来,正是这棵参天大树,默默地荫庇着我们,哺育着一代代瓯江儿女……(温州日报 记者 潘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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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温州网 66w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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