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峃口镇:飞云江边的山水画

温州网 2018-03-14 09:26:00
它与珊溪、巨屿一样,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峡谷型古商埠、水路交通的枢纽中转站,在明清及近代史上,还是著名的军事要冲、革命老区。
旧时飞云江。 何光德 摄

春日里的飞云江峃口段,如诗如画。 曹凌云摄

  温州网讯 雨天中的峃口像一幅山水画,青山绿水,云雾缭绕。峃口镇是文成县的东大门,距县城10公里,下辖的10个行政村,全部沿着区域内13公里的飞云江呈带状分布。它与珊溪、巨屿一样,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峡谷型古商埠、水路交通的枢纽中转站,在明清及近代史上,还是著名的军事要冲、革命老区。

  船工和他们的故事

  正以历史最快的速度在消失

  我沿着飞云江,走访了鱼局、新联、龙车、峃口等几个行政村。那一江清水,幽静平稳,缓缓东流。峃口和它千年相守的飞云江,让我重温了一些历史的旧梦。

  古峃口是著名的渡口镇,有峃口渡、龙车渡、鱼局渡、九龙井渡等十多处。峃口渡建于清嘉庆年间,日渡量几百人次,其他渡口建于清朝或民国,也是人来人往。这些渡口大多为义渡,经费由乡绅大户捐资修建。也有个别私渡,私渡即个体船户,家族式经营。直到1957年,从瑞安至文成的公路开通,影响了渡口的人流量。1965年飞云江上兴建了峃口桥,这是最早横跨飞云江的公路桥,1983年峃口渡附近建起了龙凤桥,也是一条跨江大桥,渡口更受冷落,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退出了历史舞台,而那些渡口的名字,还留在很多人的记忆之中。

  峃口镇以航运商业著称,自古就是飞云江中游重要的码头。新联村书记张仁建说:我们这里的古埠头上通泰顺,下达瑞安,古时就有木材交易市场,飞云江的卵石滩和江岸边堆满了各种木头,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近的有来自瑞安、苍南、平阳,远的有来自江苏、福建。江苏人喜欢5米长的柳杉,买过去用于盖平房。1958年峃口实现了公社化,成立了木材交易所,一天交易木材3000多方,交易所里工作人员最多时148人,他们大多是做木材交易的中间人,相当于“牙郎”,交易成功,交易所一方木头收3、4元钱。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峃口木材市场最为繁荣。

  我在龙车村走访时,见到了73岁的老船工叶还电。他说,珊溪水库建设之前,峃口镇许多人是靠撑船赚饭吃的,“我父亲今年91岁了,他年轻时也撑船,我10岁时就到他船里帮忙,15岁时接手了父亲的船只。那时,峃口已成立了运输社,后来改称公司,共有70多只大峃艇,147名船工,我是运输社里年龄最小的船工。”

  大峃艇出行都是一个帮队,多时十几只,少时三五只,有一个船长。船队到了瑞安平阳坑,是海水倒灌飞云江的终点,船长看潮候情况做出决定。他们多为供销社运货,供销社与运输社对接,他们听从运输社安排,轮流上岗,不管什么气候,都要按时出发与送达。最苦的是夏天,水面热气蒸腾,船工呼吸极度困难,几近窒息;最累的是拉纤,“脚踩石头手扒沙,弓腰驼背把船拉”,每一次上行,拉纤都要踩坏好几双草鞋。飞云江上多险滩、激流、漩涡,一代代飞云江上的船工,无言如石,与洪水搏斗,与命运抗争。行船到傍晚,船队停下来休息,船工在船里烧起夜饭,一只船,一两点灯火,带着光晕,像萤火虫飘飞在夜的江面上。他们吃了夜饭,往往凑在一起打牌搓麻将,但时间决不会太长,为了恢复体力,他们早早地睡下。此时,船只淹没在宁静的夜里,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下来,只有水流的声音,一切丰富多彩的情韵,都失去了本色。

  他们一年中最忙是冬季,瑞安等地的砖瓦窑加紧烧制砖瓦,家庭烧火做饭菜,都等着他们的木柴,许多人等着他们运送来的水产、南货过年。最闲是夏季,“雨打蒲瓜叶,十只航船九只歇”,那时正是蒲瓜生长的时候,也是台风、干旱的季节。后来珊溪水库建设,陆路交通提升,飞云江中上游停止了船运,船帮四分五裂,船工纷纷转行。

  飞云江船工与他们的故事,正以历史最快的速度在消失,沉到无法打捞的水底。

  用不尽的沙石和各种各样的鱼儿

  是飞云江给两岸人的馈赠

  雨雾中,我在张仁建的带领下,来到了飞云江的滩林里。

  张仁建告诉我,飞云江发洪水,洪水挟裹着大量的石块泥沙从山谷间奔泻而来,在他们村前受到山体石壁的阻挡,形成一个大漩涡。洪水退后,村前的江滩上,沙石聚集成小山。真是大浪淘沙,这里的沙石纯净、均匀,并且石沙分离。沙是金子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石是鹅卵石,坚硬光滑无比。村民手持铁锹、镐头,挖出沙石来卖,附近的人们都用这里的沙石建房子。当地人说:“峃口的岩头卵,世世代代吃不尽。”

  新联村的对岸叫鱼局村,原是同一个村落,1958年分开。鱼局原来叫鱼聚,是一个鱼儿聚集的地方。两村之间有几个幽绿的深潭,是鱼儿理想的栖息之地,码头和村庄给它们带来丰富的吃食,每天都有渔船悄无声息地在深潭上转悠。后来两个村对深潭进行管理,发出禁令,由村里组织人员统一捕鱼。捕鱼方法大多采用“打鱼炮”,就是用炸药炸鱼,然后下江打捞或鸬鹚捕鱼。峃口有专门驯养鸬鹚的渔民,一条竹排十来只鸬鹚,捕鱼时,鸬鹚们的脖子上系一根麻绳,以防它们私吞鱼儿。渔民发令,鸬鹚们便像训练有素的水兵,灵巧轻盈地扎进水中,一会儿工夫相继钻出水面,喉咙鼓鼓的,塞满了鱼,跳到竹排上。渔民眼疾手快,一把抓过鸬鹚,把喉咙里的鱼儿挤到鱼篰里。但是,面对几十米深的潭水,只能潜水5米的母鸬鹚就没有办法捉鱼了,全得靠公鸬鹚。村民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一次渔民带鸬鹚捕鱼,一只公鸬鹚从深潭里钻出来,喉咙空空如也,在水面上飞快打圈,显得异常紧张。渔民一看就知道潭底下有大货色,指挥另外两只公鸬鹚前去支援。三只公鸬鹚一字排开,腾空跃起,如离弦之箭,射入江中,好一会儿,三只公鸬鹚抬上来一只比镬盖还大的不死不活的甲鱼,一过秤,24公斤。那三只公鸬鹚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脸上写满了兴奋,骄傲地叫着。这只甲鱼太大不好卖,只得“打刀”(切成块),8毛钱一斤贱卖。

  飞云江的雪鳗很珍贵,雪鳗白天隐伏在洞穴或石隙中,夜晚出来活动、捕食,因性情凶猛,体壮力大,无法捕获。如果有下雪,待到积雪融化,融雪流入江中,雪鳗遇到雪水,眼睛就会烂起来,非常难受,夜晚时会爬上江滩,这时才有机会捕获(也有一种说法是每到降雪时,雪鳗上岸活动,找老鼠吃)。张仁建记得30多年前,当时在峃口某单位当伙夫的老周,早上天还没亮,就去飞云江挑水,到了埠头,与往常一样放下水桶打水,但就是打不满,老周暗叫“见鬼”,划亮一根火柴,伸头一看,惊叫“有鬼”,扔下水桶往回跑,路上碰到一个早起的老农,老周把事情一说,老农跑到码头一看,是一条巨大的雪鳗。他俩赶忙到猪圈里拿了一把臭烘烘的钉耙,对准雪鳗,使尽全力,一耙下去,就拼命往沙滩里拉,雪鳗滚沙,就跑不了了。这条雪鳗是峃口人民见过最大的雪鳗,64公斤。本地没人买,他俩抬到了平阳、苍南,路人看到都说是“山蛇”。后来13元钱卖掉了。现在雪鳗罕见,是国家Ⅱ级保护野生动物。

  许多村民说,飞云江里最名贵的鱼是军鱼,学名光倒刺鲃,长筒形,银白色,鳞片较大。排名第二的是香鱼,体长30厘米左右,淡黄色,鳞片细圆发亮。第三是竹鱼,体形较大,骨刺少,还有药用价值。

  滔滔江水

  开始用全新的方式为两岸百姓“生钱”

  峃口镇党委书记邢越锋直言,峃口是“两山夹一江”、七山二水一分田,成了温州“大水缸”的水源保护地之后,更是面临发展空间不足的问题,导致土地开发、产业发展和农民住房改善难以推进,几年前还是“脏乱差”的代名词。如何化水源制约劣势为江上旅游优势,驱动峃口大发展?文成县提出了打造涵盖峃口、珊溪、巨屿三镇的“云江秀水,十里画廊”实施方案,“画廊”共有23公里,峃口占10.54公里。峃口镇积极响应,认真实施,改善环境卫生,改变村庄面貌,利用固有资源,聚沙石为岛屿,建成梅花岛、樱花岛,发展旅游产业,以此为突破口,让城市人走进峃口,让在外地谋生的村民回归故里,让坚守在村里的人们眼睛亮起来。

  我们来到位于新联村的梅花岛,一个建成不久的滨水公园,密植几百棵梅花,“二月梅花三月桃”,梅花枝头结满了花蕾。邢越锋说,梅花岛投资3百多万,占地仅4.7万平方米,花季时节,最多一天迎来4千名游客。另外在峃口、九山、鱼局三村联合打造的樱花岛,出现过一天1.4万名游客的记录。大量的游客带动了沿线农特产品的热销。位于九山村的九溪欢乐谷,户外拓展与漂流相结合,全年都可接待游客。滔滔江水,开始用全新的方式为两岸百姓“生钱”。

  现代意义上的乡村旅游,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农家乐、果蔬采摘,而是蕴藏了更多层次的内容。峃口因地制宜,多方延展,通过与农业、养老养生、文化体育等产业的深度融合,演化出自己的神奇。如农业方面,已经建成了火龙果、糯米山药、提子、葡萄等基地,糯米山药年产三四十万斤,办过糯米山药节。

  作为峃口镇当家人的邢越锋,云江秀水已启发了他更多的发展思路。未来几年,峃口镇与自然联姻,以飞云江为纽带,把沿江村落串珠成线,实现峃口全域景区化,让钟情山岚的人来这里养眼,让贪恋美食的人来这里养胃,让渴望远离尘嚣的人来这里养心,这里可以修身,可以浪漫,可以幻想。峃口,会让更多的人为之怦然心动。

  来源:温州日报

  曹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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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温州网 66w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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