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修市志这六年：聆听温州改革开放的足音
温州网讯 我大半辈子从事社科和史志工作，但真正让我从资料堆里时时产生感动的，是在我修志的时段里。我于2012年受聘为《温州市志》主编，已经六年。这六年，我只做修志这一件事，实实在在地记录着温州和温州人的事，工作着，感动着，因为我贴近了温州改革开放已经的过去，触摸着那慢慢淡去的“温州模式”的脉动，聆听温州改革开放的足音。
《温州市志》初审稿于今年4月27日通过了专家评审，接下来还须经过复审和终审，计划于2020年出版发行。全志约800万字，是温州历史上迄今单体量最大的文字工程。其主体内容上限为1991年，下限至2012年。综述、自然、人文等篇章适当上溯下延，部分篇章贯通古今。此轮修志断限时段内，是中国改革开放进程中最重要的时期，温州在这时期全面崛起，成为全国民营经济发源地、改革探索的试验区、块状经济发祥地，由此被冠名为“温州模式”而享誉海内外。
盛世修志，我以主编《温州市志》为有幸，以记述温州模式特色为责任，以触摸温州改革开放历史为光荣。温州、温州人在那个时期内发生的事，当时只道是寻常。可事过境迁，历史的痕迹再现时，让人感到非同寻常，尤其在外地人的眼中，温州模式和温州人实不简单。记得2013年，全国地方志主编研讨会期间，一位内地的同仁问我，温州模式特点是什么？我说：“在我深度触摸了创立温州模式和那个年代温州的资料后，感到有强烈的时代性、地域性、特色性，那种温州经济社会快速转型期以及时代巨变背后的人和事，已经成为可歌可泣的故事了。”于是我一口气自豪地说出：“温州人在改革开放之初主动担当了改革先锋与经济先行的重要角色，实现了体制的突围，创造了许多个中国的第一，打造了五十多个‘国字号’特色产业基地金名片。小商品大市场、专业市场遍布全国，商业网联通全世界，产权改革、金融改革、小城镇建设等走在全国前列。‘温州人’‘温商’成为世界性称号，温州曾经一时站立在改革开放舞台的中央。”这位同仁说，《温州市志》出版时，他要以私人名义买上一套，要读懂温州人的精神。
温州发生的往事，市志将记录。载入市志的，是温州那些年的史实
记得改革开放之初有部电影叫《喂，菲亚特》，菲亚特是1986年温州有出租车时的车型。30年后当我坐在出租车上与司机聊天时，司机告诉我说，那时候江西修水一个县就有10万人在温州务工，因此县里就建立办事处在温州，专门服务于修水县在温州的务工人员，他就是在办事处工作的。后来办事处解散了，他不愿回去当公务员，也就在温州开出租车了。这位司机是由外流入温州人口的缩影，《温州市志·人口篇》记录：“2010年，温州市由外流入常住人口达284.22万人，占全市常住总人口的31.16%，系全省省外流入人口最多的城市。”就是说，改革开放热土里，温州有很大的包容性，每3个人中就有一个是外地人。
那么温州人走出国门呢？《公安篇》出国出境资料，就让你像阅读了社会经济升温表：温州批准出国出境人数20多年来大量增加，1991年因私出国为7957人，2012年为147107人；1991年因私去港澳495人，2012年为409439人。到台湾地区的1992年235人，2012年为23188人。这些数字以几十倍和几百倍速度上升，让人感到惊奇与惊喜。
各地修志的同行感到最困惑的是编修《商务篇》，因为机构沿革和管理形式变动频繁，资料缺口大。而温州，无论是国内的小商品大市场，或是与外国人公平贸易的官司，再是把大大小小“仓库”买卖做到国外去，在这个时期成为亮点，政府的管理已经向引导发展。一位经济学者对我说，这无数个开拓市场的温州商人创业史，将成为商学院教科书的案例，《温州市志》所记述的市场经济史实让他们耳目一新，而由衷产生敬佩。
编辑《体育篇》查阅资料时，我的一位助理很惊喜地打电话告诉我说，发现1991年伍绍祖同志来温州考察体育时的讲话录音记录，当时他说：“温州的民营资本已经运用到体育上了，温州市的体育观念由‘小体育’向‘大体育’转变，运作模式也从封闭式转向开放式，在全国开创了体育领域的温州模式。”他还说：“我看你们这里到处都有协会、俱乐部、武馆、柔道馆、健美健身馆，这个非常好嘛，从纵向的指令，变为横向自主，是一种把大家组织起来去锻炼的好路子。”
前年，有位华侨告诉我说，下个月要回温州做牙齿，我问为什么？他说，温州的医疗卫生资源已经好过国外的一些城市，这其中也有赖于民营资本的力量。《温州市志》记载：“2012年，全市建有民营医院67家，占全市医院总数的54.1%，个体诊所1238家，社会投资规模和数量居全省第一。2012年，温州市被确定为全国社会资本办医联系点。”而民办教育也是温州教育的一大特色，至2012年底，全市民办高中(含完全中学、十二年一贯制学校)总数达到43所。这就是温州市志要全面记载的卫生和教育的史实。
外地朋友喜欢听我讲温州的故事。我讲述温州最多的是数字中的故事，因为数字是最实在的
永嘉超市经济是最令人信服的民本经济，是永嘉县花坦等乡镇的农民走出大山、帮亲带友到外地兴办超市的经济。他们往往是从“夫妻店”开始，到加盟店、品牌店、小超市、大卖场、商业综合体，不断发展壮大。2010年，永嘉人在全国开出超市1万多家，年销售额500亿元以上。中国商业文化研究会授予永嘉县“中国超市文化示范县”称号。又如苍南矿山井巷业形成了一个实力强、从业人员多、专业涉及面广的庞大产业，在全国同行中首屈一指。本世纪初全县从业人员已逾30万人，业务范围遍及全国和世界各地。温州人是一个很活跃的群体，在全国大中城市建立销售网络，“温州村”“温州街”“温州城”遍布全国大中城市，在输出温州商品、资金、人才、技术的同时，也为繁荣当地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贡献。
今年春节，我在温州南塘的游船上接待一位从法国回乡的朋友，望着塘河两岸的风光，他感慨地说：“这有点像塞纳河的景象了。”是啊！城市化进程在温州加快，重点工程建设成果在我们身边悄然变化。1991至2012年，温州城市共有320多个重点工程建成，其中2007至2012年共有78个重点工程建成，总投资达763.5亿元。金温铁路、瓯海大道、温州大桥、永强机场、珊溪水利枢纽、温瑞塘河治理、安居保障工程、三垟生态园、洞头5岛相连、清江大桥、温州大桥、东瓯大桥、瓯江三桥等大型工程的建成，实现了温州市基础设施建设质的飞跃。以上说的是重点大工程，而《城建篇》中一些不起眼的建设数字很珍贵。如路灯、道路、垃圾等数字，足以反映城市大了。1991年的环卫行政事业费为547万元，设施拨款60万元；2012年的行政经费20699万元，设施费7338万元。
修志，让我触摸了温州模式的脉动，也让我与各行各业的修志者有了交往，《教育志》的潘龙俊主编、《交通志》的黄吕平主编、《公安志》的黄松青主编等，他们是敬业者，是承编者。还有蔡厚才、叶翔、沈克成、洪振宁、潘一钢等学者，他们在海洋生物、地质测绘、方言民俗等方面提供了学术的支持。有位叫宋云鹤的老人，1958年大学毕业时就从事塑料业工作，见证了温州塑料工业的兴起与发展全过程，在市志启动之始找到我，拿出了自己亲手记录的温州塑料发展史的资料，我感动于其中的数字，也无比感激这些珍贵数字的记录人。
评审会后，我曾以一阕《江城子》词来感怀这六年的修志事：
慎江丽水出江城，望云蒸，赶潮升。朗月一轮，远处雁声声。景物和谐人未老，几回顾，泪痕仍。
少年勤力暮痴情，八年耕，后人评。汉晋明清，谢客可来听。谁共澄鲜千载阅，修志我，正天晴。
来源：温州日报
张声和
温州市文联联合主办
温州市文艺志愿者协会联合承办
本文转自：温州网 66w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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