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斑斓温州话：捣臼阿背归过年

　　又见到街头巷尾捣年糕的景象，知道要过年了。捣臼，过去是一件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我知道它的最大用途是舂米。把稻谷放在捣臼里，用石头做的捣杵头捶打，把米和稻壳分离出来。米给人吃，稻壳供烧火，米和壳之间的砻糠喂猪。随着时代的发展，捣臼等原始工具在逐渐逝去。然而温州话作为地方文化的重要载体，它生动地保留着人们的怀旧感情。

　　温州话里就有许多生动的关于捣臼的俗语俚语，譬如：捣臼阿背归过年、十八个捣臼还生岩里、滥水田里擂捣臼、捣臼顶水柱、顶捣臼做把戏、九月九蚊虫叮捣臼等等。

　　这些俗语牢牢地印记在温州人的心里。我曾翻阅乡贤考古专家夏鼐先生的日记。1932年2月5日他写道：“今天是旧历除夕，自家飘泊北平已一年多了，这两三年内恐无福在家中享受除夕团圆的乐趣。我虽是厌弃瓯谚“捣臼也背归过年”那种安土思想，理智和虚荣使我毅然斩断一切牵挂。自然这种无聊的伤感是不应该的，但是它自然涌上心头又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过年了，连这么重的捣臼也得搬回家过年，表达游子思念故园之情。夏鼐年幼离家一生四处飘泊。但是家乡温州仍是他日夜魂牵梦绕的地方。

　　“滥水田里擂捣臼”规劝人们犯了错迷途知返，否则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顶捣臼做把戏”喻吃力不讨好。“把戏”指的是民间艺人在街头耍武艺变戏法等活动，捣臼是石头做的，好几百斤重，顶着这玩意儿怎么做得了把戏呢？负担太重了。九月九蚊虫叮捣臼意思大概是说秋天的蚊子厉害，连石头做的捣臼也能叮进去。温州人的幽默可见一斑。

　　还有一句关于捣臼的俚语也是人们常说的，“十八个捣臼还生岩里”。记得十几年前一位记者问我：您最喜欢的温州俚语是什么？我回答：十八个捣臼还生岩里。当时我在温州电视台客串方言节目百晓讲新闻主持人。开播第一天我就说，我们的栏目新穀旦，十八个捣臼还生岩里，不知道能不能办好。这句俚语是活生生的一盘心灵鸡汤，激励人们努力向前。

　　我国《汉语大辞典》有收此条目：“捣臼：方言。舂米的器具。如谚：十八个捣臼还生在岩上”。就是没有指出这是温州的方言俚语。

　　来源：温州晚报

　　□金城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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