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行囊里的味道 那些后备箱的爱

温州网 2019-02-16 09:09:00
这里有装满父母爱和家乡味道的后备箱,有父母目送时不舍而又坚强的微笑,有长辈们盼望着多相聚的依恋。

  温州网讯 春节假期结束了,许多年轻人陆续离家,又要开始人在他乡的打拼。团聚后的分别,情绪总是特别浓烈:不舍、伤感、焦虑……如何安放?每个人每个家庭各有不同的方式,相同的是子女的离愁和父母的牵挂,看似平常却绵长感人。

  这几天,不论是微博、微信朋友圈,离别的故事一次次的刷屏:这里有装满父母爱和家乡味道的后备箱,有父母目送时不舍而又坚强的微笑,有长辈们盼望着多相聚的依恋……

  正如台湾女作家龙应台曾写下的经典感悟: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

  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

  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目送》

  不必追,也无法追,老爸老妈们只好把牵挂装进沉甸甸的行囊里。

  毛鲜艳金慧君

  奔波千里“蛋坚强”

  38岁的魏女士可能没想到,这个春节返程的故事中,她竟然也会像她家保姆一样,背着大包小包,拎着纸板箱,奔波千里把公公准备的200个农家土鸡蛋,一个没破“安全”拎回了温州。

  魏女士和老公结婚十五年了。魏女士是个地道的城里人,又是独生子女,从小娇宠。老公则是别人眼里的凤凰男,老家在安徽一农村。回婆家过年,曾是魏女士觉得年关里最难的“一关”。路途遥远不说,尤其当年老公老家还都是机耕路,一路尘土飞扬,回老家过一次年就像逃一次难。魏女士说,刚结婚头年,回老公老家过年,她甚至连院子里的椅子都不敢坐下,就怕不小心踩到咯咯叫的老母鸡的粪便。这些年,老家新农村建设,农村环境好了很多,不再鸡飞狗跳。老家的县城建设也是日新月异,变化很大,前年,老公还给父母在县城里买了套房住。听说他们全家今年要坐高铁回老家过年,魏女士的公公是早早回到村里,挨家挨户地收购了大量的散养土鸡蛋,打算让魏女士回温州时拎回去。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魏女士的老公打算和发小一家人初四一起回杭州,顺道在杭州考察一下项目。那已经收齐的200个鸡蛋怎么办?不带走,老人心里肯定不舒畅。而没有任何防护的鸡蛋,快递也不好寄。魏女士说,那些农家养的土鸡蛋真得很好,以前自己不肯带,公公在节后托来温州打工的亲戚带过来。虽然这次老公也说不要带。“可能是人到中年,能够更好理解父母的拳拳爱意,最后决定自己亲手带着,不想让公公他们大过年的感到失落。”咬咬牙,魏女士打算带着两纸板箱鸡蛋游西湖,然后再转道回温州。

  于是,正月初四一大早,魏女士一家就和发小一家,自驾到杭州。那天高速还大堵车,四五个小时车程,开了十来个小时。在杭州住了两个晚上,初六下午,魏女士一手拎着一个大纸板箱,小心翼翼地护着200个土鸡蛋,坐地铁、赶高铁从杭州回到温州。

  这也是魏女士平生第一次这么风尘仆仆、不顾形象,拎着浓浓的亲情返程。

  咸肉里的儿时记忆

  当城里的餐厅美食越做越精致,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吃茄子吃不出茄子味,很多人开始怀念家乡那些土得掉渣的简单食物,那是儿时养成的味蕾记忆。

  “婶婶腌制的咸菜、舅妈腌制的咸肉,还有老家后院里新鲜采摘的芥菜……”四十不惑的杨先生全家是正月初六从平阳南雁老家自驾启程回杭州的。两辆车的后备箱,不仅塞满了春节期间亲戚朋友来往送的酒水饮料、山珍海味等,还有几十斤的咸肉、几袋已经炒制好的咸菜、一大框的芥菜,这是他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亲情味道。

  “我们姐弟三个人,读书、创业、成家都在杭州。”杨先生说,全家人在杭州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当年五十岁不到的父母亲还提前内退到杭州照顾他们生活。后来,姐弟仨陆续在杭州结婚生子,有了孩子父母又帮忙带孙辈。因此,每年回老家过年也是父母这么多年杭漂生活中最大的坚守。于是每年过年,他们都是全家总动员,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家拜年。这几年,因为都是自驾车回老家,返程时后备箱里的家乡味是越塞越多。“以前没开车还有借口说带不走,现在只要开车回家,长辈不把后备箱塞满是不可能让你启程的。”徐先生打趣道,尤其是大舅妈,今年78岁了,还在过年时腌制几十斤的咸肉让他带回去,只因她一直记得他从小就喜欢吃。

  杨先生说,小时候在老家,亲戚、邻居都会在过年杀猪,把吃不完的肉用盐巴腌制保存。烧菜时放几块咸肉进去,不用油盐,菜就很好吃的。印象最深的是二十几年前,表姐订婚时,表姐夫家送了很多猪肉来,舅妈就腌制了八九钵的咸肉分给亲戚。当时妈妈还让他带咸肉到学校去,在食堂用饭盒蒸饭时,徐先生就在大饭盒里套个小饭盒,小饭盒里装着咸肉和生鸡蛋、大饭盒放米和水,一起放进蒸笼里蒸熟。现在虽然老家的亲戚没人自己养猪了,过年做咸肉的人也越来越少,不过每次和表姐家聚会时,都会时不时回忆当年的咸肉香味,“想起来就流口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几年过年回家去舅舅家拜年,大舅妈总是早早去熟人那里割上几十斤本地猪肉,按照熟悉的配方腌制成咸肉,让徐先生回杭州还能吃上一段时间。

  九旬奶奶塞了几大包草药

  网友“凡”:为了避开返程高速拥堵,我们是初七凌晨四点多就从老家自驾出发了,上午九点多就回到杭州的家里。在后备箱里整理出来好多油好多酒还有好多粉干,还有好几捆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油和酒大部分是亲戚送来的,粉干是婆婆特意去买的。婆婆认为老家做的粉干比杭州的好吃多了,尤其老公从小就爱吃婆婆做的炒粉干,婆婆就认准一家老店去买。

  草药和青菜还有一大壶老菜籽油,都是老公90岁的奶奶偷偷装上去的。老奶奶耳聪目明,曾是小山村的赤脚医生,现在还在屋前屋后种植了不少草药。每次返程时,都会把草药采摘下来洗干净,让婆婆带到杭州去,有个头痛发热就给抓把草药煎服。“反正每次回家,返程的后备箱肯定都放不下。”

  网友“春”:我是在东莞做文具批发生意的,市场初十就开门营业了。初九一大早,我们就自驾返程,后备箱里装着一两百斤的瓯柑。瓯柑是二叔家种的,不打农药。父母每年都会给我们存几百斤,让我们带到东莞去,说瓯柑好吃又好储存。这两天批发市场刚营业,客流不多,每个顾客上门时,我都送2个瓯柑,祝大家新年大吉大利,还特意介绍了温州瓯柑的好处。即讨彩又联络了感情。

  其实,每个返程行囊里“味道”,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和情感在里面。

  妈妈半夜起床做的鱼饼

  除夕分岁酒;初一在家陪父母唠嗑;初二陪老婆回娘家,带着不到两周岁的娃拿压岁钱;初三,上山给外公外婆扫墓,舅舅家新年酒;初四给爷爷奶奶扫墓,姑妈家新年酒;初五、初六……,在杭州上班的王先生说,这个春节,自己还没回过神去抢返程的动车票,假期就嗖嗖过完。

  因为一直没有抢到初六返程票,王先生只好买了初七下午的动车票,打算初七请个假。妈妈挺开心,他又可以多留一天在家,兴冲冲地打算初七一大早到菜场再买一些羊蹄、鸭子做卤制品,让王先生带回杭州放冰箱里。还打算把冰箱里存的八九公斤重的大公式鱼解冻掉,鱼头烧起来中午吃,鱼肉做成鱼饼让王先生带回杭州吃。

  可惜,当王先生用微信向主管请假时,主管却回了个抱歉表情,说临时收到通知,初七下午公司有领导来新春慰问,必须全员到岗。收到指令后,心情郁闷的王先生只好拿着手机不断刷票,终于刷到初七最早一班的动车票。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王先生把动车票改签的事情,告诉已经上床休息的妈妈。王先生妈妈的第一反应,赶紧先把冰箱里存的公式鱼解冻了做鱼饼。虽然王先生一再和母亲说,到了杭州他是直接去公司,不好带食品。可他父母还是凌晨三点多就起床,一个剔鱼骨、一个剁鱼肉,一个撒面粉生姜和鱼肉、一个油炸,分工合作,给他做了满满三大袋的鱼饼,装在密封保鲜盒里。

  王妈妈说,这条大公式鱼重八九公斤,是过年前,她特意交代做船老大的老邻居才买到的。捕捞上来没过水就直接放到冷库里冰冻起来,就是打算过年孩子回家给他们吃的,他们平时在外面肯定吃不到这么好的味道。

  一场提前的“焦虑”

  儿子初四离家要回城,陈大妈初三晚上面色就开始黯淡了,对几个子女念叨着: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又要冷清了。

  其实子女们知道,她心里最舍不得的是儿子。除了有点受农村人常有的重男轻女思想影响,家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的陈大妈,对小儿子确实也多点偏爱。再加上几个女儿没远嫁,基本都在本地,平常时不时会回娘家,而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落了户,一年至多清明、中秋、春节等传统节日回来几天,难得见上一回,因而她对儿子的离家也会更感焦虑。

  这回,儿子带着媳妇孩子在家待了不到一个星期。他离开前的晚上,陈大妈比往常明显沉默,神情若有所思。亲戚们送来的各种特产好货自不必说,大半留着给儿子带走,什么本地的海鲜、水果,最新鲜最贵的,自己舍不得吃,都拿来填充儿子的车后备箱。

  好在,几个女儿对陈大妈这种“偏心”也是理解的,家庭氛围一直挺和睦,看着陈大妈这样失落,还想方设法开导她。

  一次漫长的“围炉”

  春节回家短短一个星期,热气腾腾的一餐一食间,小舒都感受到了父母的爱和关怀。而最难忘的,除了年夜饭那段团圆大餐,还有初五离家前的温馨晚餐。

  当晚,父母各自烧了几个拿手菜,在食材的丰盛度上可能比年夜饭稍有逊色,但小舒感觉特别满足,都是离家后很难尝到的味道。但这顿吃了三小时的晚餐,之所以让小舒回城后还在回味,更因为它的氛围。

  用餐时,她和父母除了谈些鸡毛蒜皮和日常琐事,还聊起了当下的社会热门事件、个人所处行业的前景等等。平常很少有机会和父母面对面细聊的小舒,在交流时发现,父母豁达的胸怀让她受益匪浅。而父母也更多地了解小舒离家后的状态和上进的态度。这一次“围炉”一家人都意犹未尽。

  尤其是父母更善于从正面、积极的角度来看社会和人际问题,跟往常小舒周遭同龄朋友流行的“丧”完全不同。当小舒谈到担心自己所处行业有夕阳化的趋势,父母宽慰她说行业发展都有起伏,即便她真是失业,还可以有别的出路,家里人也会帮忙。这给了小舒更多的底气,想起时心里有一股暖意。

  送出的红包也“返程”了

  直到初六返程后整理行李,小锦才发现,母亲塞回给她的除了各种好吃的,还有一个上面写着大吉大利的红包。她发现,如果加上母亲吃年夜饭时给她女儿的压岁包,母亲送回的红包,比她过年给的孝心红包,总的算起来金额还多了几千元钱。一时间,小锦心酸又有点小埋怨:这个老妈,总是对女儿太“客气”。

  小锦是单亲家庭,父亲已去世多年,70来岁的母亲和她分隔两地,虽然说一个在市区一个在县里不过几小时的路程,但毕竟平常生活照顾不太上,她心里总有点愧疚。所以每到过年过节就希望尽力补偿,但身为普通上班族时间不自由,没办法陪伴太久,她就希望在金钱上多体现孝心。可是,往往是她给了多少,母亲又会找各种机会“补贴”更多,让她无奈又感动。

  来源:温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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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温州网 66w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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