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市井新行当：卖冰条

温州网 2019-09-08 09:06:42

　　在早年，在空调、冰箱这类制冷电器登陆大众家庭之前，街上敲卖的冰棍，无疑是三伏天最受欢迎的食品，是最亮丽的解暑角色。赤日炎炎之下，你口含冰棍可不仅仅只是清爽，实是一种能够诱惑他人的美妙享受。如今虽说冰棍已退出舞台，改由口感更加美妙柔软的冰淇淋与雪糕取代，但论销量，实在难敌当年那种硬而脆的冰棍。

　　冰棍，也叫冰棒，温州话则以“冰条”称之。此物扁形长方体，中间插有一根细条竹签，从下端露出，以供手拿。棍或棒都是圆的，因此从形制上说，似乎还是温州话的表述更为准确到位。冰条制作并不复杂，但在当时的生产条件下，品种实在是少得可怜，除了那种水加糖精冰冻而成的“白条”，主要有奶油、绿豆和红豆三种，价格是奶油五分，绿豆和红豆三分。这绿豆红豆什么的，只集中在冰条的顶端，余下便是呈透明状的冰块。这从某种意义上说就跟那时流行的“假领”一样，都是清贫的产物，只能以“点缀”为主。那奶油的，充其量也是一块带奶香的甜冰而已，糖水的比例占了九成以上，放嘴里狠狠地吸吮一口，差不多就将奶油味全抽到嘴里头了。然而，也就是这么狠狠地一吮，感觉来了，仿佛人生的好滋味全在里头了。

　　每年夏秋季节的午后，那些小贩们就肩负木箱聚集在冰条厂的外头，只待那边上的批发门市部拉开窗户，便蜂拥而上。木箱子是卖冰条的主要工具，上面那块木板呈一分为二状，一半固定，一半是活动的，中间分隔处装有铰链，一拉即开。一只专供外卖的木箱子，能装四五十条冰条，每装一层，还得覆上棉胎，这棉胎无非就是家里头破旧的棉袄或被子改剪成的，尽管将冰条捂个严实不透风，但如果短时间内卖不完，也会融化掉的。而生意好的话，一个下午得往冰条厂的门市部里跑个两三趟。有意思的是，和馄饨担一样，卖冰条的也不吆喝，只把手中的那块木砖或木条在自己所肩负的箱子上敲得山响，但有节奏，“砰、砰砰”或“砰砰、砰”地循环着，仿佛在说，冰，冰冰。尤其在暑假的午后，孩子们一听见院子外那种有节奏的敲打声，想着买过来后用舌头慢慢地舔着吃，就魂不守舍了。还有那些在路边楼层里上班的女工，闻声而动，未等小贩走近，已用绳子从楼上吊下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一串钥匙，钥匙下压着钞票和写有冰条品种的纸条，只待小贩将冰条装上篮子，那些个女工便在欢呼声中拉动绳子，仿佛那篮子里装的不是冰条，而是整个夏天的幸福。

　　来源：温州晚报

　　□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