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温州｜从《颐园春宴图》看孙锵鸣和李鸿章的师生情
温州网讯 温州博物馆的历史厅内正在展出的书画作品中有一件“特别”的人物画横幅——《颐园春宴图》。
说它“特别”，是因为如果您只是粗看，可能只是看到了画中之“景”——两位老者一站一坐在花园里；但如果您细看，会发现其引首题签写着：“颐园春宴图，门下士李鸿章敬题”。
画中老者是谁？他们和晚清名臣李鸿章又是何种关系？此画又是出自谁的手笔？本期《温州宝藏》为您解开谜底。
前世传说
画中人是孙锵鸣两兄弟
温州博物馆研究员伍显军介绍，《颐园春宴图》是一件尺寸较小的写生设色人物图横幅，画心纵33厘米、横127厘米，前面的引首题词纵33厘米、横100厘米，画中两位老者正是清晚期瑞安四大家族之一的孙家的孙衣言、孙锵鸣兄弟。
画面采用横向展开平远构图法，描绘了颐园的近景与远景：近处园内有假山苍松、楼阁水榭，梅花盛开，柳枝抽芽，孙衣言与孙锵鸣两老叟髡首长髯，手持寿杖，着长袍，穿红履，前者倚坐于石桌旁，后者站立，两人似正闲谈；远处湖水平静，山峦低矮绵延，同样梅花盛开，亭台隐现，一轮圆月缓缓升起，山顶采用米点皴法。
孙衣言(1815年～1894年)，清代官吏、学者、藏书家。字绍闻，号琴西，晚号遁披，斋名逊学，瑞安人。道光三十年进士。生平努力搜辑乡邦文献，刻《永嘉丛书》，筑“玉海楼”以藏书。有《逊学斋诗文钞》。
孙锵鸣(1817年~1901年)，字韶甫，号蕖田，晚号止庵，孙衣言弟，瑞安人。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进士，官翰林院侍读学士，以重宴鹿鸣加侍郎衔。是李鸿章的房师。著有《止庵读书记》《东瓯大事记》《海日楼遗集》。
“或许，这画中之景正是孙氏兄弟退隐闲适生活的真实写照。”伍显军说，温州博物馆还藏有清末民国瑞安人池虬《陈见初绘〈颐园春宴图〉》题跋印稿，故可知《颐园春宴图》的绘画作者是平阳人陈昙，一位职业画师。
画有李鸿章题签和题跋
伍显军介绍，这件《颐园春宴图》的“特别”之处，是因为它共有10位名人题签或题跋。该画前有行楷书引首题签：“颐园春宴图，门下士李鸿章敬题。”其后钤“文华殿大学士”朱文印和“李鸿章印”白文印。
温州博物馆还藏有一件专为该画题写的后跋藏品，题写者依次为：黄绍第、王岳崧、杨晨、李鸿章、冒广生、洪炳文、胡调元、王舟瑶、项骧9人，大多数是孙锵鸣的学生或朋友。其中，李鸿章的题跋是《百字令》词二阙：“池台大好，看花枝争袅，月轮初吐，乐事良辰当秉烛……”其落款同样为“门下士李鸿章”，题写的时间是光绪甲午年(1894年)春日，是所有题跋中时间最早的，足见李鸿章的重视程度。其余题跋的时间大部分为甲寅年(1914年)。项骧的题写时间最晚，为庚午年(1930年)。因此，根据玉海楼的建造时间光绪十五年(1889年)，该画的绘成时间当在1889年~1894年之间。
李鸿章(1823年~1901年)，本名章铜，字渐甫、子黻[fú]，号少荃(一作少泉)，晚年自号仪叟，别号省心，安徽合肥人，晚清名臣，洋务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世人多称“李中堂”，因行二，故民间又称“李二先生”。
伍显军介绍，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李鸿章中进士时，孙锵鸣为会试同考官，举荐李鸿章和沈葆桢，于是李成为孙的门下士，孙锵鸣因此被誉为“天下翰林皆后辈，朝中宰相两门生”。在孙锵鸣被罢官之后，李鸿章千方百计为其谋求书院讲席。李鸿章任直隶总督之后，虽位极人臣，仍对孙锵鸣持门下士之礼，特别关心孙锵鸣及其后辈。
而根据温州博物馆藏的清末民国瑞安人池虬《陈见初绘〈颐园春宴图〉》题跋印稿，依次收录有王舟瑶、黄绍第和胡调元三人的题跋诗，后面还附有池虬本人的题跋诗，可知《颐园春宴图》的后跋题写者共有10人。
伍显军表示，《颐园春宴图》描绘了玉海楼颐园江南园林风景以及孙衣言、孙锵鸣两兄弟晚年退隐闲适生活的场景，题词和题跋承载了孙锵鸣与晚清四大名臣之一李鸿章之间深厚的师生情谊。
今生故事
玉海楼曾藏书八九万卷
玉海楼位于瑞安市玉海街道道院前街5号，为浙江四大藏书楼之一，建于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为清末大儒孙诒让藏书之所，孙诒让曾在此书潜心著述三十年。玉海楼1996年被列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7年被命名为浙江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玉海楼以孙衣言、孙锵鸣、孙诒让为代表，上接王开祖、林石、周行己、许景衡、陈傅良、叶适等人开创的永嘉学派，后启晚清东瓯务实创新的事功学说，其文化底蕴之深堪称瑞安历史文化的金名片。
关于玉海楼的名字由来，据相关资料介绍，是因孙氏父子敬慕南宋学者王应麟，故取其巨著《玉海》作为楼名，以示藏书“如玉之珍贵，若海之浩瀚”。玉海楼台门石额“玉海楼书藏”为礼部侍郎顺德李文田书，石联“玉成桃李，海涌波澜”为郭沫若题。
伍显军介绍，玉海楼藏书颇丰，孙衣言在《玉海藏书记》中写到，“十余年间，致书约八九万卷”。可见，当时玉海楼曾有藏书八九万卷。但后来，古籍渐有散失。
作为孙诒让父子的藏书著书之处，玉海楼在新中国成立后得到政府妥善保护，1975年专门拨款整修，又把过去流散出去的原玉海楼书籍，大力搜罗收购回来，更把大批从其他地方征集来的古籍图书、字画、文物移入楼中，藏书数量达三万余册，按照经、史、子、集、丛书的分类排架。
2013年瑞安博物馆新馆建成投入使用，同年玉海楼所藏古籍全部搬迁至博物馆文物库房。目前，馆藏玉海楼古籍及民国线装书31801册，善本3000余册，其中17部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5部入选浙江省珍贵古籍名录。
今年开展最大规模修缮
今年4月，玉海楼启动修缮工程，在不改变原状的基础上，遵循“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文物保护方针，保护文物及其历史环境的真实性和完整性。这是1995年以来玉海楼最大规模的修缮工程。
玉海楼坐北朝南，由东、中、西三路建筑构成：东路为玉海藏书楼，中路为百晋陶斋，西路为孙诒让故居，占地面积8000平方米，建筑面积2189平方米。百晋陶斋南面有园曰“颐园”，即《颐园春宴图》中所绘颐园。
此次修缮为东路玉海藏书楼部分，占地面积744平方米，建筑面积600平方米。主要修缮玉海藏书楼的木构件、楼梯楼板、墙体墙面、台基地面、屋顶瓦面等，深入分析、解决部分建筑倾斜、屋面漏雨、木构件糟朽、白蚁病害等问题，在不改变玉海楼原状的基础上，提升其坚固性。修缮工程期间，玉海藏书楼及百晋陶斋建筑暂停开放。
瑞安市文物保护管理所工作人员介绍，此次修缮工程原计划约需4个月，目前工程已在收尾阶段，玉海藏书楼及百晋陶斋建筑具体开放时间将通过微信公众号“瑞安文旅体资讯”等方式发布，市民可以多多关注。
来源：温州晚报
记者：陈培培/文
张啸龙/摄
本文转自：温州网 66w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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