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的变迁

温州网 2020-10-29 07:46:19
当你沿市区牛山北路到达南郊德政十里亭时,你就会看到牛山横亘在你眼前。你驻足观看,越看越觉得它像头老牛耕田耕累了卧在那里休息。

牛山公园。

当你沿市区牛山北路到达南郊德政十里亭时,你就会看到牛山横亘在你眼前。你驻足观看,越看越觉得它像头老牛耕田耕累了卧在那里休息。

牛山有一个美丽的民间传说。早年,十里亭西南有一黄姓人家,户主早逝,孤儿寡母怕受欺负,招夫入门,又生一子。新夫竟起恶念,意欲尽掠家产,害死黄氏,遂视黄氏孤儿为眼中钉,常年虐待。孤儿与牛相伴干活,相依为命,同洒泪汗,仍频遭陷害,均为义牛所救。新夫与其子、媳嫁祸于牛,暗投砒霜入酒,骗毒义牛。义牛终发神威,一蹦三丈,脚挑蹄踩,灭绝奸恶小人,驮起孤儿升上九天。顿时,祥云四起,天地间轰然作响,一座牛山矗立眼前,于是乡人立庙祭祀,彰显公义,传颂至今。

民国时期,牛山和苦难深重的华夏大地一样,曾有过一段屈辱史。在2007年的抗损调查时,我从几个山下老人口里得知,温州第三次沦陷时,有七八个日本兵驻扎在牛山山背,叫德政村村民上山挖战壕,每天有十余人上山挖沟。中午时,日本兵把粥倒在脚盆里,好像猪食一样给村民吃。牛山若有知,当它看到村民遭到这种非人的对待,该是何等的悲伤!

但侵略者也是会落到葬身他乡的可悲下场的。德政村李书记以前听老人说,牛山上曾埋过日本人,有日文木牌为证。我想这大概是战死或病死在温州的日本兵吧,因为日本军国主义的疯狂成了牺牲品,永远埋在异国土地上。牛山敞怀接纳他们,这是何等的胸襟!

我来南郊工作不久,就开始知道牛山的外号叫癞头山。因为废气(强酸性)污染,山上什么树都长不了,番薯种不了,只有番棕(剑麻)不怕酸,还可以继续种。最后,山坡上只剩下零星的番棕顽强地开着一串串白花,笑傲牛山。山上的石头是褐色的,且易碎,锄头柄一碾就碾成粉末,这都拜工厂烟囱冒出的黄烟所赐。

其实,牛山只有东北麓长不了树,其他地方植被还是很好的。牛头属新桥岙阳,牛尾则属慈湖南堡,草木郁郁葱葱,仿佛两个天地。为了改变这种阴阳头局面,南郊乡在牛山上种过好几回树,却是“植树造零”。倒是遍山的狼箕时常引起山火,所以乡里的年轻人就成了救火的先锋部队。

牛山虽然一没树二没景,可上山玩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大概因为它是鹿城南面唯一一座山,加上南郊人的坟墓都在上面,所以一年四季都有可能起火。每年清明节期间,乡里都安排森林防火值班。

癞头山上几根破草也算森林?是的,如果南郊这里没防住,山火会把南堡和阳岙那边山林烧光的。每当看见牛山冒起一股黑烟,南郊乡的年轻人立即停下手里的活儿,拿出橡皮带打火棍放在皮卡车上,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山脚,一口气跑到起火点。橡皮带打火棍是唯一的灭火工具,几个人站成一排,动作整齐划一地扑打着。老同志会告诉新手们打火要注意自身安全,只能站在上风,追打火龙的尾巴。要随时注意风向的变化,千万不要被“包了饺子”。

每座山都是一怕火二怕坟。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人们腰包鼓起来了,那时旅游热还没开始流行,除了吃香喝辣买正宗名牌的,就是盖房做坟,于是牛山上一片星星点点,像个麻脸婆。一声令下,青山白化治理运动开始。我们开始用爬山虎覆盖坟饰,但爬山虎水土不服似的,既不扎根也不蔓延,坟饰遮不住,白忙一场。继而全体年轻人扛着大铁錘上山敲坟饰,可一天敲下来也敲不了一座坟,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最后只好采取既轻松又高效的办法——用炸药炸,于是牛山上炮声隆隆,砖石飞溅。一阵灰飞烟灭之后,青山白化风终于刹住了。现在想来,如果当时不下这么大的决心,牛山也许会变成一座钢筋水泥森林。

牛山成了癞头山,也让德政村吃了很大的苦头,强酸污染使水稻蔬菜减产,也使村民体质受到影响。有好几年,德政村征兵体检都没人通过。村民说:“工厂大烟囱只要一冒烟,整个村就被笼罩在一片黄烟中,人的喉咙就会发涩,像冒火一样。”想想看,连石头都被腐蚀了,人的气管受得了么?

终于,牛山公园开建了,只短短的一百天时间,南麓的牛山公园广场就在旧屋拆后的工地上建成了,很快地,北麓也发生了变化,工厂大烟囱不再冒烟了,后来其厂也整体搬迁了。

在其厂没搬之前,在一个清明节防火值班时,我特地跑到山顶,山上已有许多公园的配套设施,漫山树木欣欣向荣,游人和上坟的人络绎不绝,好一幅“清明上山图”!两年前,这可是绝对不敢想象的啊!S1线轻轨德政站坐落牛山脚下后,人们来牛山游玩更方便了。牛山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指日可待!

来源:温州日报

吴旭东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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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温州网 66wz.com

N 编辑:诸葛之伊责任编辑:叶双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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