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反两劳模启迪 人生荣辱成败的温州案例

　　温州网讯 劳模本无所谓正反，这里的正反，是说一人始终保持荣誉到光荣退休，一人却在“很强大”时成为阶下囚，走向人生与社会反面。

　　这里的正者，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温州快鹿集团总经理丁国聪；反者，是全国内贸系统劳动模范获得者、温州菜篮子集团原董事长、总经理应国权。

　　之所以写这一正一反两劳模，一是“五一”即将到来，不能不想到我们的劳模们；二是当年我曾采访过他们，1989年与1990年的5月11日，温州日报一版头条刊发过报道他们先进事迹的两篇通讯。

　　应国权堪称“闻人”，是温州知名度很大的人，原先是他很“强大”，后来则是因为他判重刑成了新闻人物。

　　我1989年写的通讯《困扰与抉择——市劳模应国权采访札记》，刊发于当年5月11日的《温州日报》，一版头条。

　　这篇通讯写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时期，有这样几段内容：

　　走马上任“鲜批”主任

　　市蔬菜公司鲜菜批发部，是个有点特殊性质的单位，职工不过百十来人，其工作却关系着千家万户的菜篮子。它的一项重要职能是用好市政府给市民的每年百余万元的蔬菜补贴，通过组织平抑价蔬菜供应的手段，保持市场价格的稳定。

　　36岁的应国权被选拔担任了这个角色。

　　1987年初，他走马上任当“鲜批”主任。菜农不管市场需求，“既是你政府要我种的，你‘鲜批’就得收下包销。”

　　“鲜批”也不管蔬菜商店卖不卖得掉，只管往下分派。蔬菜商店职工卖菜没积极性，市场上菜少，抬价卖大户；菜多，任它烂掉也是国家的。市财政的百万元补贴，落进了旧体制的“黑洞”之中，“鲜批”内部也是奖罚不明，职责不清。

　　应国权，面临着改革转换时期所特有的严重矛盾和困扰。

　　从容应对“罢卖”风波

　　1988年8月9日，市区29家蔬菜商店突然一齐宣布：拒绝经销“鲜批”组织来的平抑价蔬菜。应国权接到电话，一下子怔住了。

　　数万公斤蔬菜眼看就要烂掉！他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商店的“罢卖”，是蔬菜产销体制多重弊端沉积的一次总爆发，根本的出路在于改革。

　　在发动本部门职工上街卖菜以解燃眉之急的同时，在上级部门支持下，他果断地采取了几项根除弊端的措施。一是平价菜不再只由集体蔬菜商店独家经销，而是向全社会开放，让个体户也卖平价菜参与竞争；其次是“鲜批”与零售店、个体户签订协议实行抵押经营。规定凡发现零售店、点将平价菜抬价倒卖的，没收500元押金，第二次须缴1000元押金；第三，让市民参与监督，“鲜批”在每个经营点都挂上“国营平抑价蔬菜供应点”的红牌，注明单价。

　　这些办法实施后，“鲜批”与经营者各有主权又相互制约，“罢卖”风波迅速结束。原先难以管理的29家集体商店纷纷前来缴纳押金签订协议，外加16家个体商店、5家国营店形成了一个多渠道平价菜经销网络。当然，在建立这些店、点，在使各种制度落实的过程中，应国权是排除了种种困扰的。

　　“做领导，就要牺牲个人利益”

　　作为一名握有实权的基层干部，应国权还处于另一种巨大的困扰之中。那就是如何看待自己工作的价值？如何处置个人利益与事业的关系？

　　应国权工作已20来年，现在基本工资仅78元，几次加薪，有3%的指标，他都没要。前年，单位再次分配房子，他还担任评房组长，好心的同志提醒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房改要钞票了。家属也竭力主张他要一套，他有过思想斗争，但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他上任之初，为整顿交易市场的秩序，三天两头凌晨一二点钟起床，床头摆上两个闹钟。他说，那滋味真是难受。

　　对此，许多人都不理解。有人说，你这么干死干活为什么？也有人说他“呆”，当官的不为自己为什么？

　　这种在人生观上的歧见，也许比工作上的困难挫折更能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对此，应国权这样回答了我的提问：

　　——当时我想，“鲜批”是个烂摊子，职工总认为领导都是为自己“搞”的，我上去干就要干好，干出个榜样来。

　　——有人讲我呆，为什么不替自己“搞”，认为这是没本事。我认为有本事不应在这里使，利益谁不会争？工资、房子都在我手里。但你这样做职工就不听你的，就会失去民心，改革就搞不下去，企业就搞不起来，做领导的，就要牺牲个人利益。

　　从荣誉巅峰跌落万丈深渊

　　12年后的2001年，我将这篇报道收录到新闻作品集《我是温州人》时有以下“附记”：

　　应国权现已成为温州菜篮子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该公司现有职工1931人，拥有国家资产1.4亿元，生产、经营场地30余万平方米。是温州商业系统经济效益最好的企业之一，2000年创利润1722万元，商品总销售额为2.96亿元。集团所属的蔬菜、水产批发交易市场均为农业部定点市场。

　　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应国权善经营、重管理，多年荣获市级劳动模范称号，1998年被评为“省人民政府优秀企业经营者”，2000年被国家人事部、内贸局授予“全国内贸系统劳动模范”称号。

　　在国有商业走向市场过程中，应国权无疑做出了突出贡献。他在“鲜批”当主任时的所作所为，反映了他早年经营管理的才能与为官做人理念，他在改革的困扰中作出了正确抉择。但后来他却慢慢地变了，走向了反面。位高权重之后，他日益脱离干部群众，集团搬新楼后他的办公室设在6楼。记得一次我曾因报社公事找他，电梯上到6楼，经门口接待室人员电话通报，征得里面同意才得以进去。而温州社会对他议论最多的，是他喜欢结交权贵标榜“强大”，有意无意显示背后有强力部门的“弟兄”……

　　有了解菜篮子集团内情的人士说，应国权在单位内部实行近乎苛刻的管理，职工上班时间打个私人电话都要受到处罚，但他自己有时却在办公室里关起门来玩扑克。

　　联系前年应国权被判刑时的大量报道，对照他早年事迹与为官做人理念，我们不能不感慨万端：他的人生命运，为何会发生从荣誉巅峰跌落万丈深渊的变化？

　　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生价值观的倾斜使他背弃了早年的理念(或许他后来认为自己那时真的很“呆”，当领导的就得为自己“搞”了)，从而导致了他人生航船的侧翻！

　　于是，我不由得想起丁国聪——这位30多年一直深受人们尊重的著名劳模，他为国家、为我们创造了另一笔人生财富，欲知详情敬请关注明日报道。

本文转自：温州新闻网 66w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