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柑的人文史话：竞传洞庭熟 又莫永嘉比

　　温州网讯 刚刚过去的端午节里，温州民间流行有“端午瓯柑胜羚羊(角片)”的谚语。瓯柑作为温州土特产，尽管队伍中曾有过少数“黄种柑”、“煤球柑”来滥竽充数，令人沮丧，但它的天生丽质却使人难以忘怀。瓯柑是芸香科柑桔属植物，由于耐贮藏，味具先苦后甜的特色，深含人生哲理，而且又是“药食同源”的佳果，因此深受人们的青睐。

　　乳柑海红：

　　瓯柑的起源栽培

　　我市柑桔栽培历史悠久，在公元前200年已有相关记载。但瓯柑的栽培史，长期以来却有不同说法。对瓯柑的“祖先”，曾经产生了两种不同的认识：

　　南宋乾道五年(1109)温州太守韩彦直的《桔录》序记载：“桔出温郡，最多种。柑乃其别种，柑自别一种，桔有别十四种，橙子三属，类桔者又别为五种，合二十七种，而乳柑第一，故温州谓乳柑为真柑。”《桔录》又说：“温四邑之柑，推宜山(今苍南宜山)为最。宜山地不弥一里，所产柑其大七寸围，皮薄而味珍，脉不粘瓣，食不留滓，一颗之核才一二，间有核无者。”我国著名园艺界学者、柑桔专家胡昌炽教授研究认为，这就是说，古代温州柑桔有27种，尤以宜山产的乳柑为珍品。古代乳柑就是如今的瓯柑。

　　我国园艺学界奠基人之一、著名果树专家吴耕民教授根据《桔录》对“海红”的描述：“海红颗极大，有极尺以上围者，皮厚而色红，藏之久而味愈甘，木高二三尺，有生数十颗者，枝重委地亦可爱。是柑可以致远，今都下堆积道旁者，多此种。初因近海，故以‘海红’得名”，认为古之“海红”即为今之瓯柑。

　　以上两种观点自从提出至今，已有半个多世纪之久，由于古代瓯柑“祖先”品种距今年代久远，自然环境又不断变迁，因此至今仍难以定论。

　　“瓯柑”之名，根据有关资料，最早首见于清梁章矩的《浪迹续谈》，中有“永嘉之柑欲称瓯柑”的记载。清光绪元年(1878)的《玉环厅志》卷一“舆地志”有关“物产”中已有“广柑、瓯柑”之名，这说明史上我温周边地区都已有瓯柑栽培。因此，有关学者们认为以产地而得名的瓯柑至今应有1000年左右的历史。

　　《卖柑者言》：

　　瓯柑的诗文故事

　　自古以来，瓯柑作为柑桔系统的佳果，亭亭玉立，绿影婆娑，先苦后甜，却长期没有得到诗人们的喜爱，以致写柑桔的诗多，写瓯柑的诗少。

　　在诗林中寻觅，最早恐怕是北宋诗人梅尧臣写于嘉祐二年(1057)的《和正月六日沈文通学士遗温柑(即瓯柑)》诗：“禹贡书厥包，未识黄柑美。竞传洞庭熟，又莫永嘉比……”梅尧臣当时在开封收到杭州知州、著名科学家沈括之子沈文通馈赠的瓯柑及诗，和诗赞美瓯柑之美超过洞庭之柑。南宋宁宗和理宗年间，宦游诗人张世南在《宦游纪闻》卷二中更有“永嘉之柑为天下冠”的记载，他毕竟见多识广，才对瓯柑做了这么高的评价。

　　瓯柑形圆象征团圆，橙色鲜艳，包含着光明吉祥的意蕴，唐宋明清历朝钦定为贡品，因“柑”字和当官的“官”字谐音，成为元宵节“传柑(官)”的吉祥物。苏东坡曾酬答北宋诗人王晋卿：“侍史传柑御座旁，人间草木尽无浆。寄与维摩三十颗，不知檐葡是余香。”竟将柑比作佛经中花朵娇柔、优雅高贵的檐葡花。此后瓯柑一直成为士人游春必备的水果。

　　刘基是明代开国元勋、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700多年前他深思熟虑，巧妙地利用瓯柑作“道具”写的《卖柑者言》是一篇著名的政治寓言，讲述了一件由卖坏柑的小事而引起的言论，假托卖柑者的一席话，揭露了元末统治者的腐败。刘基的思想对当今的政界仍有着极大的教育意义和现实价值。

　　宋代著名学者徐梦梓的史学名著《三朝北盟会编》记载着宋徽宗、宋钦宗、宋高宗三个朝代的史事。书里写道，靖康二年(1127)十二月，金兵突破临安和越州后，宋高宗赵构逃到明州(今宁波)，旋即乘舟入海。次年正月初二，晚泊台州湾口，翌晨船到章安(今椒江市章安社区)，泊在金鳌山下。正月十五日元宵节，高宗在章安过节，其时恰逢两艘瓯柑船被风飘散，直撞御舟，高宗全部买下瓯柑，并令全军官兵吃柑，要求大家都要把柑挖制成柑盏，倒进菜油，置入灯芯，点灯放入东海随潮飘游，顷刻之间风平浪静，犹如数万艘灯火辉煌的小战船，守护台州湾。章安所有居民都登上金鳌山观灯，热闹非凡，高宗和民同乐，极大地安抚了民心。这真实的历史记载至今还在章安民间流传，瓯柑在我国历史上留下了为国排难为民解忧的佳话。

　　而明代的《三国演义》第68回《甘宁百骑劫魏营，左慈掷杯戏曹操》，就讲述左慈利用剥瓯柑戏弄曹操，使之丑态百出的故事。温州民间还流行着不少瓯柑传说，如张阁老帮助茶山人京城卖瓯柑等等，几乎家喻户晓。瓯柑先苦后甜的特色，更是著名的警世格言。它激励人们勇于面对苦难，以求“甘来”之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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