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毒父杀女儿抛尸续：疑犯弟弟称其有强奸前科

昨天，平阳县公安局就“平阳腾蛟女孩张苏甜失联案”作出通报：经审讯，犯罪嫌疑人张某因经济困难无力抚养死者，且死者近期叛逆行为致其故意杀人。

　　温州网讯 随着父亲张某被刑拘，平阳腾蛟女孩“失联”案迷雾也慢慢拨开。

　　昨天，平阳县公安局就“平阳腾蛟女孩张苏甜失联案”作出通报：经审讯，犯罪嫌疑人张某因经济困难无力抚养死者，且死者近期叛逆行为致其故意杀人。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记者昨再赴平阳当地调查。

　　平阳警方通报

　　他在家里将女儿掐死抛尸

　　通报称，9月22日上午，该局接到报警称腾蛟镇霞山村路边一茅厕内发现一具女尸。接警后，该局刑侦大队、腾蛟派出所民警立即赶往现场，组织人员对尸体进行打捞。

　　经调查，死者张苏甜(以下简称小甜)，12岁，有他杀迹象。平阳县公安局随后启动相关预案，并抓获犯罪嫌疑人张某(男，38岁，系死者父亲)。

　　经审讯，犯罪嫌疑人张某因经济困难无力抚养死者，且死者近期叛逆行为致其故意杀人。8月30日凌晨，张某在自己家二楼将死者掐死，并将死者尸体扔到对面茅厕里。

　　目前，犯罪嫌疑人张某涉嫌故意杀人罪，已被平阳警方刑事拘留。

　　结合通报，平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经办此案的民警苏杰说，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事发时间是个持续过程，在8月29日晚上至30日凌晨之间。张某交代，他先是把在睡觉的女儿叫醒，然后掐她的脖子。在确认女儿已死之后，张某就连夜抛尸。对于张某交代内容，警方称还需进一步调查。

　　记者对张某的作案动机提出质疑。对此，苏杰表示，目前，张某交代的作案动机还比较模糊，只是说家庭的一些琐事矛盾，比如讲话不听等。此外，他还说到，他家经济条件比较差，今年以来，他的工作断断续续的，到现在收入只有1万多元，抚养女儿有压力。对于张某的这个供述，警方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对话办案民警

　　疑凶交代，作案是事先预谋的

　　就此案的调查情况，经办此案的民警苏杰昨天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记者：警方如何快速锁定并让张某招供？

　　苏杰：根据我们接到女孩失踪警情发生后掌握的信息，张某的举动较为异常。比如：小甜失踪后，他明明没有报案，却向村民谎称已经报警。最后，是同村一个警方人士带他去报了案。

　　审讯过程比较顺利，张某起初辩解女儿是走失的，不过他很快就承认了杀害女儿并抛尸茅厕的行为。

　　记者：审讯过程中有没有流露出悔意？

　　苏杰：张某在整个审讯过程中还是比较平静的，但也没有悔罪，或者是心痛的表现。和他女儿失踪后的表现比较一致。

　　记者：张某为什么要选择茅厕作为抛尸地点？

　　苏杰：那个茅厕，平时除了他们父女用之外，基本没有其他人用，张某认为这里比较安全。此外，就是他考虑到厕所比较臭，认为可以掩盖尸体腐败后的气味。

　　记者：张某作案，是事先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苏杰：据目前的调查，张某之前就有杀死女儿的念头，他的这次杀人抛尸行为是提前预谋好的。

　　记者：张某有没有精神方面疾病？

　　苏杰：据目前调查来看，他的精神是正常的。

　　记者：坊间有传言，说张某可能对他女儿实施了性侵。关于这点，警方有没有证实？

　　苏杰：就目前调查的情况，没有证据显示存在这一情况。

　　记者：目前，女孩小甜的母亲知道这件事吗？

　　苏杰：她母亲现在已经知道孩子遇害的事，我们刚刚联系她母亲了，现在还没过来，我们同事已前往福建到她母亲那里进行调查。

　　疑凶弟弟透露

　　疑犯有“强奸”前科

　　听闻侄女遇害，哥哥被警方带走，张某的弟弟张先生前晚连夜从福建赶到平阳，并径直去了平阳县公安局做笔录。

　　“这样的结果我们都猜测过，但还是想不到他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心。”昨天中午，张先生在其三叔老张家吃午饭，跟记者谈及此事。他说，从侄女失踪开始，到前天发现孩子的尸体，亲戚们实际上都有怀疑他的哥哥张某。“可是，这个想法，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张先生说，小甜失踪后，他马上从福建赶来，协助哥哥寻找孩子，“但是，他消极、冷淡的态度，把我气得最后回了福建”。

　　在采访中，弟弟张先生及叔父老张夫妇等亲属向记者透露了一个情况：张某曾有过一起犯罪前科，那时候他才十五六岁，参与了一起强奸案，被判了8年，后来减刑至6年。

　　对于前科一说，记者向经办民警苏杰求证。苏杰说：“听说过这个情况，强奸案大概在1991年，当时张某只有十五六岁。关于这点，警方还在进一步核实中”。

　　女孩生前片段

　　1平时常为父亲洗衣做饭

　　小甜的叔婆称，小甜失踪前，张某到水头工厂上班，一去就是好几天。大多时候，小甜是一个人在家睡觉。“她很乖的，放学就回自己家里，自己做饭，自己吃饭，连我家都很少来，不会乱跑。我有时候看她可怜，经常送一些菜给她。”

　　叔婆还说，别看小甜只是个学生，她可能干了，家务基本上都是她做的，烧菜、做饭、洗衣服样样都会。“我经常看见，孩子烧好菜、做好饭，将饭盛好端在桌子上，叫她爸吃饭。还有，她爸的衣服很多时候都是她洗的。”

　　据小甜叔婆称，在小甜6岁时，她父母就离婚了，之后，小甜便与她父亲张某相依为命。“父女俩关系蛮好的，平时看起来，张某还是比较疼小甜的，也没怎么见他打小甜。”

　　“小甜是苦命的女孩。”叔婆回忆称，小甜的父母离婚前，她母亲经常打骂小甜，“生了小甜的弟弟以后，对小甜的照顾就更少了。我记得他们离婚前的那年，9月份她还在平阳一工厂干活，到了年底，她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女儿。”

　　2写“家人作文”从未提及父亲

　　那么，父亲在小甜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此，记者昨天前往小甜就读的小学——平阳县腾蛟镇带溪小学求证。

　　带溪小学语文教师杨树普是小甜小学毕业前的班主任，小甜三年级至六年级这4年都是杨老师带的。

　　据杨老师说，平时布置关于写家人的作文时，小甜很少提及她的家庭，不过她写她母亲的情节比较多，也比较深刻，但几乎从未写到她的父亲，“可能是她妈妈不在身边，比较想念她妈妈”。

　　杨老师称，他记得比较深刻的一篇作文——《最熟悉的一个人》，一些学生都写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而小甜就写了他——《我的语文老师杨老师》。

　　杨老师说，前天他听闻小甜出事的消息后，心里很难受，一夜没睡，“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的事怎么就发生在这孩子身上？当天有人叫我去看一下从茅厕打捞出的小甜，最后我没敢去看，我觉得我看了肯定会哭。”

　　3父亲对女儿“钱抠得很紧”

　　带溪小学校长苏志柳对小甜也比较熟悉，他曾经教过小甜科学课。

　　苏校长说，在三年级的时候，小甜到他学校插班，“这孩子很懂事，念书也比较努力，一般早上7点钟她就到学校了”。

　　说到小甜的读书用功，苏校长调出小甜的毕业考成绩单：语文74，数学88，英语95，科学88。

　　“六年级毕业生37名学生，她排名第十，属于中上水平。这孩子刚来学校插班的时候，成绩不怎么好，后来就越来越好。你看，这次成绩就有很大进步，本来有几个学生排在她前面，这次毕业考都落在她后面了……”苏校长说。

　　关于小甜的父亲，苏校长提到一个细节——学校里要为学生购买一些学习资料，都是十几元、几十元的，大多学生都是家长让孩子带钱来交，而小甜都是她爸爸亲自来交钱。

　　对于钱，小甜的叔婆也向记者提到了这点。

　　她说，张某离家去工厂上班，每次都会把100元钱交给她，让她给小甜生活费，而且还规定每天只能给5元。“孩子每天早上去上学，都会到我这里要5元钱，作为她一天的早餐费和零花钱”。张某对小甜“钱抠得很紧”，一般不会给她太多零花钱。据温都

　　-对话小甜母亲

　　昨天，记者从一位村民手中取得了张某前妻温女士的联系方式。昨晚，记者电话联系了身在福建省龙岩市的温女士。电话里，温女士的情绪比较稳定。以下是记者同温女士的部分对话。

　　“我第一反应就是前夫杀了她”

　　记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女儿遇害消息的？

　　温女士：我是前天得知女儿遇害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难过的……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怀疑是我的前夫把女儿杀害的。今天民警已经来找我做了笔录。

　　记者：为什么你会怀疑是前夫杀害女儿？

　　温女士：之前我曾怀疑过他是不是有强奸女儿。他这个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女儿一直跟他住，因此我很担心。

　　“离婚那天，他差点把我掐死”

　　记者：你觉得张某是一个怎样的人？

　　温女士：他这个人做事情都不经过大脑的，也不会考虑后果。他喜欢赌博，是特别爱赌的那种，只要一有空就会去赌。对于家庭没有责任心，过一天算一天的，脾气也不是很好。

　　记者：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为什么离婚？

　　温女士：我们是在福建经别人介绍认识的，当时我看他外表比较老实，认识不久就和他结婚了。婚后我才知道，他原先有过强奸的犯罪前科，坐过牢。但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人，我肯定不会嫁给他的。婚后不久，我们就经常吵架，他会揪着我的头发打我。前几年，我们就是这么吵吵闹闹过来的。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就提出来离婚，他也同意了。办完离婚手续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他突然嚷着要把我杀了，还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差点被掐死，还好隔壁邻居及时赶过来，把我救了。为此我还挂了好几天的点滴。之后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小甜则交给他抚养。

　　“女儿失踪，我不敢给他打电话”

　　记者：最后一次见到女儿是什么时候？

　　温女士：是在今年女儿放暑假的时候，他带着女儿回福建。我看到女儿长高了不少，女儿当时也没有说爸爸对她不好。之前女儿“失踪”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但我一直不敢给他打电话，因为我很怕他。

　　记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温女士：关于小甜的后事，我全权交给她的叔叔处理。我希望他尽快受到法律的惩处。

　　-毒父其人 从小独自生活，从没好好上过学

　　据小甜亲友透露，小甜父亲张某今年39岁，平阳腾蛟的霞山村是他的祖籍。小甜爷爷年轻时到福建打工，入赘到当地。但张某出生后，小甜爷爷将他送回霞山村，跟随长辈生活。

　　张某堂叔称，张某小时候因为缺乏父母管教，个性一直很叛逆，他没好好上过学，几乎是个文盲，小时候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长得很瘦小。长大后，张某一直四处打零工。

　　他回忆，张某少时，就跟镇上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曾劝过张某不要自甘堕落，张某口头表示答应，但他说，他不能没有朋友，一个人活着太没意思。但印象里，张某虽然整天惹是生非，但他对长辈还比较尊敬。

　　16岁因强奸罪被判入狱8年

　　张某堂叔说，在几个“兄弟”的陪伴下，张某曾前往厦门闯荡“江湖”。据他了解，张某在厦门一火车站一带混迹，常为“争地盘”与人斗殴，后来，他还常聊起自己的过去，说那时很“风光”。张某堂叔回忆，1991年，16岁的张某曾因犯强奸罪被判入狱8年。

　　张某出狱几年后，经别人介绍，跟福建的温女士结婚，并很快有了小甜。两年多后，张某带着温某与小甜回到霞山村，住在自己那间破旧的落地房。张某对村里人说，自己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想回老家重新开始。

　　刚开始，张某的确很努力，他不仅带着妻子到皮带厂里打零工，闲时还骑三轮车拉客，前两年赚了一点钱。那时，他妻子又怀上了孩子。

　　可令人遗憾的是，在温某再次怀孕期间，张某开始迷恋赌博，有时一晚就输几千元。一村民介绍，时常可见温某抱着孩子到赌场喊张某回家的场景，村里人常能看到两人吵架，张某曾宣称要戒赌，但总是失败。因赌博，张某一家很快陷入窘境，有时听说连子女的教育经费都成问题。

　　2008年，温某提出离婚，带着后来出生的儿子回福建，小甜则跟着张某留在平阳。

　　离婚6年来，从没为女儿做过饭

　　没有了妻子温某的劝阻，张某越发沉迷赌博。曾跟张某一起打麻将的村民回忆，张某什么赌博方式都会，但老是输钱，还经常借钱，不过都会还。打麻将时，张某总是满嘴粗话，受不得刺激，“有一次，曾有人说他打牌出老千，张某一听就急了，立刻扑了上来，一把掐住对方脖子，这种事出现过两次。”

　　在一些村民眼中，张某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宋女士说，她跟张某家就住在同一条路上。有一次，张某看到她在搬东西，二话不说就上来帮忙。平常在村里，他见人总是微笑，似乎还很喜欢小孩子，每次看到她的3岁的女儿，都会抱一下，还常给她女儿买糖吃。

　　可让宋女士难以理解的是，张某离婚六年来，从没做过饭，只是每次赌完钱，会根据收获多少，给小甜一些零用钱，让她自己去买东西吃。据小甜常去的杂货店老板透露，小甜每次买的东西不外乎泡面和饼干等零食。

　　小甜的同学小丽回忆，小甜和她说过，她6年来已经吃了几千盒泡面了。

　　-心理专家分析 很可能是多种经历让他出现心理扭曲

　　温州市心理服务志愿者协会会长，温州市民警心理教官林信洁

　　每宗残忍凶杀案起因都不一样。张某早年与父母分离，加上长大成人后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以及嗜赌成性等诸多经历，很可能最后导致心理扭曲。从他经常以暴力方式与妻子相处的情况来看，说明他不善于与人沟通，并且不善于处理亲密关系，可能他幼年的时候，父母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在紧张的家庭关系中，他学会了用暴力说话，或者父母对他的教育方式也是以暴力为主，这样的孩子长期有愤怒被压抑，或者会性格扭曲，形成暴力倾向。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由于豪赌输钱后生活落魄，觉得生活无望，产生恐慌，想到孩子留在世上也是受累，还不如把身边的人一起干掉，这属于“扩大性自杀”。所以出现了孩子死后他也辞工的现象。据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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