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屋的霞光

2023-08-15 08:47:27

　　盛夏时节的清晨或傍晚，如果你来到位于洞头区北岙街道的海霞村，站在胜利岙的最高处，远眺大海，天高海阔，在大海与蓝天的交汇处，漫天霞光像少女的脸庞红晕开去，余晖在无垠的海面上荡漾，几艘行驶的轮船似大海泛起轻微浪花般，逐渐远去；轻轻阖上眼帘，海浪声入耳，和熏的海风从脸上掠过，从指缝间划走，牵起发丝一起轻舞。

　　有人说，这里的霞光会让都市人疲惫的眼睛“怀孕”。

　　海霞村，不仅是洞头先锋女子民兵连的诞生地，海霞精神从这里唱响全国，它还是洞头列岛全境解放战役最后的主战场，胜利岙因此得名。

　　三面环山，一面临海，石头屋静默在霞光里。天然海景、渔家风情、艺术之美和闪闪红星，难怪旅友会将其列为：去了还想去的地方。

　　一

　　海霞村原名桐桥村，由胜利岙、桐桥脚、桐桥、后寮、炮台五个自然村组成。2003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来到洞头，观看洞头先锋女子民兵连纪念馆后，指示要大力弘扬海霞精神。2005年，桐桥村改名海霞村。

　　据传，早年海霞村最大的自然村有一条用桐树搭设的桥，名桐桥，遂以桥得名。另有一种说法是这里无水更无桥，所以应写作“东峤”——东边山路很陡的地方。从村庄的地形和位置来看，“东峤”可能更接近本源，因为海霞村确实没有多少水。

　　千百年来，渔民的石头屋自然“生长”，人们根据自己下海捕鱼、近海养殖和生儿育女的需要，在山上垒石造房。彼此之间土路弯弯绕绕相连。在海边，林立的高楼常常让人感觉比较违和，倒不如古色古香的石头屋，与海浪、沙滩、礁石相依相拥的感觉。

　　图源：温州日报

　　幸运的是，在城市更新的浪潮下，石头屋没有变高楼。

　　2015年，洞头推出古渔村保护计划，按照“外面五千年、里面五星级”的标准，对石厝民宿开展现代化设计、艺术化加工、时尚化改造。目前，洞头有49个海岛古渔村、存留不同时期的石头老厝4000余间，其中重点村落集群就有1321间，这种保存率在全国都极为罕见。

　　所以，如果你想体验五星级的石头屋，你想站在石头屋的院落眺望海上的霞光，可以去北岙的白迭村、海霞村，东屏的金岙村，元觉的花岗村等，这里的石头屋群落，都是小红书上的网红打卡地。网友爱慕的目光拍出的石头屋美景，岂是三言两语所能描述的。

　　图源：温州日报

　　二

　　众所周知，海霞的“出圈”与一部电影分不开。

　　1972年，北京电影制片厂导演谢铁骊以作家黎汝清小说《海岛女民兵》改编成电影文学剧本，电影《海霞》在全国公映，插曲《渔家姑娘》从此传唱开来，“海霞”形象成为各种文艺形式二度创作的题材，被各地改编成话剧、京剧及其他地方戏曲上演。当年，可谓是全国一片霞光。

　　让笔者感怀的是，小说《海岛女民兵》不是一蹴而就，作者黎汝清先后两次到洞头、居住长达半年。浸润其中，才能在深读中提炼出海霞的故事和保家卫国我担当的精神。

　　图源：温州日报

　　回过头来看海霞村。此前在书里、故事里、讲座中，看过、听过很多次“海霞”，但入村后，一路各种醒目的“爱岛”“尚武”“励志”“奉献”道旗、标语，进村后家家户户石头屋门楣挂着的五角星，连山体护栏上都缀满闪亮红星，机枪、女兵的造型时不时映入眼帘，红色氛围非常走心。

　　洞头先锋女子民兵连纪念馆的女兵导游，虽然不能像西安导游小姐姐能从兵马俑的眼角纹讲到工匠精神、文化自信，但60多年来，海霞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的故事丰富极了，足够听者激活红色记忆，澎湃家国情怀。

　　据说海霞村大部分妇女都曾加入过女子民兵连，但凡征迁、拆违、修路等难啃的硬骨头，都从妇女开始做工作，往往更容易做通全家人工作。从一家纪念馆拓展开来，海霞村有了各种以海霞命名的设施：海霞军事主题文化园、海霞青年营、海霞培训中心、海霞厨娘·共富工坊等等。

　　随着洞头先锋女子民兵连纪念馆先后成为首批国家级国防教育示范基地、全国妇女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海霞精神成为浙江精神谱系中独具特色的一支。海霞村也摘得首批“浙江省最美村庄”“浙江省AAA级景区村”等荣誉称号，吸引着一批又一批前来接受红色教育的研学人群。

　　图源：温州日报

　　“来了还想再来”，越来越多的人行走在石头屋间，将海霞村的故事和美景传播开去。

　　三

　　以海为伴，与海为善，海霞村当然不只有霞光、渔家风情和海霞故事。

　　“以前我们住在村子里，只要活下去就行了。后来，我们开始觉得村子变得漂亮也很重要。如今，大伙儿觉得大海过得好不好，也不能不管。”在海霞村，听到这样朴实的海洋生态理念，笔者还是挺惊喜。毕竟，经过多年“千万工程”整治，花树围绕的“虎皮”石屋，已经从建造时不过三五千元，增值到如今的六七十万元，赏心悦目的村居让生活足够美好了，渔民对海洋的态度开始从索取转为爱护。“蓝湾整治”“退养涵养”，亦是海上花园建设的升级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