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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吟之间 有诗为证——对话诗人慕白

温州网 2024-12-03 09:41:12

慕白近照

  温州网讯 近日,诗人慕白的最新诗集《有诗为证》由阳光出版社正式出版,并在全国新华书店发行。这部诗集不仅汇聚了慕白近五年来的近250首精心创作,更是他游历大江南北、全国各地的诗意记录与生命感悟的集中体现。

  慕白,本名王国侧,温州文成人,曾任首都师范大学2014年度驻校诗人。他的作品广泛发表于《诗刊》《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新华文摘》等权威报刊,并多次入选各种年度诗歌选本。此外,他还曾参加《诗刊》社第26届青春诗会,鲁迅文学院第31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不断在诗歌创作的道路上深耕细作。

  近日,记者采访了诗人慕白,深入了解他五年磨一剑的创作心路以及诗人内心诗的天地。

  “在游历和行吟之间,真实记录我的生活状态、情感流动以及生命感悟”

  记者:这部诗集的时间跨度近五年,您是如何保持创作热情和灵感的持续涌流的?

  慕白:作家的创作常源于青春期的躁动与灵感迸发。躁动与灵感共同构筑了作家创作的心理与社会基石,驱动文学作品的诞生与发展。而我已经过了青春期,人到中年后,我更加关注的是日常生活,忠实于自己的内心和情感。

  《有诗为证》是继诗集《行者》《开门见山》之后,我的又一部诗集,集中收入的近250首诗作,写作时间跨度近五年,题材空间从我的家乡包山底、飞云江出发,直达大江南北、全国各地,我不断地行走,在游历和行吟之间,真实记录我的生活状态、情感流动以及生命感悟,《有诗为证》是一部当下诗歌现场的“游吟诗歌”,也是我的生活实录。

  记者:您的诗歌创作受到了哪些前辈或同行的影响?您是如何在吸收借鉴的同时保持自己的独特性的?

  慕白:对于诗歌我没有门户之见,无论学院还是口语,不管庙堂还是江湖,我可以正邪不分、可以兼容并蓄。我对每一位前行者都心存敬重,这好比一个农夫,从翻地,选种,施肥,一直到收成,对待每一棵庄稼,都会充满虔诚。从读《诗经》开始,我喜欢《关雎》,我读不太懂《楚辞》,但我不以为耻。我喜欢五柳先生,特别向往魏晋的文士生活。至于唐宋,我喜欢王维、李白、白居易、苏轼、李易安和柳永,不习惯杜甫和陆游。我喜欢张岱,喜欢鲁迅。相比于格律诗,我更喜欢古风的自由。

  阿尔贝·加缪说:“我们没有时间孤独,我们唯有欢乐的时光。”对忧国忧民的屈原和杜甫,我敬重,但不喜欢。也可以说,我承认我怯懦,我很怕死。诗言志,我认为诗歌需要真诚,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古今中外许多诗人都读过一些,亦师亦友的林莽、商震、李琦、李南、路也、张二棍、刘年等人写的诗歌我都喜欢。他们诗歌的真诚,艺术风格比较多样,或求雄浑,或求婉约,或求奇崛,或求天然,兼容并包,卓然成家。商震说,好的诗歌也许是一种浓缩到无言而感人的力量,温暖漫升的力量,抵达内心、照亮内心的力量。它不虚张声势,可能并没有气势,也不华美,却能给心灵以自由和敞亮。它应该不仅仅是诗歌,而是个人才气、修为、文化和思想的融合摇曳,能给人心以底蕴,给生命以养分,给生活以滋味和依靠。商震给我影响的不仅是诗学观点,还有做人的基本原则。

  “不管我怎样的远离,我的心灵,我的诗歌,都停留在我的文成,我的包山底,我的飞云江”

  记者:在《有诗为证》中,您多次提到“山水之心”“山水课”等概念,您希望通过诗歌传达怎样的山水观或自然观?您是如何平衡个人情感与更广泛的社会、自然主题的?

  慕白:山水即自然。山水,也是文化的承载。某一山水在地域文化中的存在和变迁,只有地域的历史的,才是独特而准确的,但凡一个诗者,就不会只留意地理空间的山水,必定会探究其在时间中、文化中更久远的存在。山水是古老的,又是常新的,写作者需要出现在现场,经过考察取得第一眼直观的感受,这种鲜活的感受是任何阅读都无法取代的。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不要说天才的李白,就连忧国忧民的陆游兄也留下了《入蜀记》。中国古代的诗人大多数是写山水诗的高手,行迹所至,记游唱酬,留下来诸多脍炙人口的优秀佳作。而现代诗人已经基本上失去了这种能力。山水是有灵的,山川大地,万事万物皆有神灵在天上看着。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们都受益于自然,我们应该懂得感恩和敬畏,我得到的已经很多,我不敢再奢望什么,爱自然,善待自然。《有诗为证》是一部为山水立传、为人性立论、为诗歌修心、为语言赋情的诗篇。

  记者:《有诗为证》中有很多关于温州及更广泛地域的描绘,比如您经常提到家乡包山底、飞云江等地,您是如何将地域文化融入诗歌创作中的?您认为地域文化对您的诗歌创作有何独特影响?

  慕白:人的童年和少年确定内心的基调,会影响人的一生。我的出生地在文成东面的一个小山村——包山底。在包山底,我们早餐叫“吃天光”,午饭叫“吃日昼”,晚餐叫“吃黄昏”。这个地名对我很重要,在中国,包山底是唯一的。是无法复制的。

  诗歌创作,是一个思考和呈现思考的过程,是个人经验的建立。包山底离文成县城有50里地。整个村子的人都姓王。包山底王姓自明朝始从温州永强徙迁,迄今有600多年,历28代。始祖王子晋,源出山西,河东诗佛王维,到开闽王氏,名人辈出,温州先祖瓯滨先生王瓒,人称榜眼王,做过明朝的国子祭酒,相当于现在的北大校长。村里建有一个祠堂,摆放列祖列宗牌位,各家楼阁供有祖先灵位。村口有一座土地庙,无论初一十五,还是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会给祖先敬香上供。包山底乡情淳朴,许多民俗,依然留有古风。

  飞云江是我的母亲河,每天从我家门前流过,也是温州人的生命之水,常年滋润哺育着数百万温州人。

  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解读生命,我对童年的包山底和飞云江记忆至深。这些年,我差不多走遍了中国,却始终在原点。因为不管我怎样的远离,我的心灵,我的诗歌,都停留在我的文成,我的包山底,我的飞云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两个故乡。其一是过去的,其二是现在的。过去的梦幻为现实的阳光所冲破,只剩下了悲哀。但此外也有希望。鲁迅先生说:“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其实那故乡没有什么可纪念。我永远是一个文成的土著。

  “好诗歌是不守规矩的,诗歌在路上,是未完成的”

  记者:您在序言中提到“写诗就是说人话”,这一理念是如何贯穿在您的诗歌创作中的?您认为好诗歌应该具备哪些特质?

  慕白:曾经听当代最优秀的诗人大解说过诗歌,一首好诗,就像是一阵风吹过草地,把草摁在地上,但不会要了草的命。风吹过之后,草又会站起来。也就是说,诗歌在人的心上轻轻地划一下,让你感觉疼痛,但没有留下伤痕。好的诗歌是以理想滋润生命,以生命护持理想。好诗歌有精神风骨,有灵魂的写照,有作者的才气、灵气和人格魅力所熏染出来的恢弘诗格。

  好诗都是说人话。“灯光不用任何修辞就可以照亮世界。”好诗歌自然,准确,简单,直接。诗人洞悉黑暗,但要心存光明。贴近内心,贴近生活,贴近自然。叙事,诗歌以小见大。伟大的文学作品都有预言性,好的诗歌也一样。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水无常形,诗无常式。好诗必须有言外之意,语言平实,言此及彼。诗歌的现代性是排他的。说人话,崇尚自然,不装神弄鬼,好的诗歌接地气,有人气。好诗歌是不守规矩的,诗歌在路上,是未完成的。诗人不要伪善,真心比什么都重要。情感和语言,要努力做到陌生化,但不要空洞,心,要让人摸得着。

  记者:这部诗集的出版对您个人而言有何重要意义?您对未来几年的创作有何规划或期待?

  慕白:谁爱我,我敬谁。有大爱,我才敬畏!相比于美,我更喜于真。我从小打心底里敬畏文字,尊重文化,敬重正直的人。《有诗为证》是我比较喜欢的一部诗集,我不轻视名利,我心胸不开阔,我闻过不喜,我宠辱都惊,我也牢记恩仇。我为没有仇人,没有恨,但有遗憾。希望得到大家认可。厚积薄发,深入才能浅出,从容方为大度。我对自己的写作没有规划,继续写诗,“我无非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像一个人。”我期待自己下一部作品写得比今天好一点点。

  来源:温州日报

  原标题:行吟之间 有诗为证——对话诗人慕白

  记者 程潇潇

本文转自:温州新闻网 66w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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