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温州办学的肇端

　　平阳中学校园内刘绍宽铜像，曾成钢雕塑。 何勇 摄

　　白沙小学当年就办在龙港白沙河旁边，右上图为临河风光。 池长峰 林勇 摄

　　始创于1903年的白沙小学，是龙港市历史最悠久的新学制学校。著名教育家刘绍宽是创始人之一。迄今120多年，如同一位久经风霜的世纪老人，白沙小学见证了清末民初的陵谷变迁与温州地区乡村办学的开端。

　　百廿历程，数度易名

　　光绪二十九年（1903），清廷颁定新学制，初等小学堂应以每百家以上之村设立一所。当年二月，平阳县白沙乡士绅刘绍宽、鲍铭书（字竹君）不忍家乡积贫积弱、文化落后，即自筹资金，借用该乡刘店刘氏宗祠，因简就陋创办白沙学堂，又称刘店蒙学，招收当地广大民众子弟入学，并亲自执教。刘绍宽亲任堂长，这是平阳江南乡兴办新学的肇始，也即白沙小学之前身。

　　此后学校数度易名，1904年改为平阳县白沙初等小学，1943年更名为私立南监场盐工子弟学校，1948年改名为白沙乡南监场盐工子弟小学代用国民学校，1949年改名为白沙乡中心小学，1970年改名为白沙公社“五七”学校，1977年改名为白沙公社中心学校。“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学校迅速发展，教育教学质量大幅度提高。1981年平阳析出苍南县，白沙划归苍南。1989年分设苍南县白沙乡初级中学、中心小学。1996年告别庙校合一的历史，迁入新校舍，改名为白沙辅导小学，全校师生有1132人。2011年更名为龙港镇白沙小学。2019年龙港撤镇设市，更名为龙港市白沙小学。

　　由于白沙曾归属苍南，白沙小学也是苍南县历史最悠久的新学制学校。

　　筹集经费，发动捐款

　　白沙小学的初创与发展，离不开刘绍宽、鲍铭书的精诚合作。刘绍宽在《鲍竹君传》里给予鲍铭书高度评价，“与余同设白沙小学里中。余旋任温州中学监督，君独任校事十余年，造就诸生，为江南诸小学最”。刘店蒙学创办之际，刘绍宽三十七岁，鲍铭书三十九岁，两人年富力强，志同道合，经常在一起商议办学事宜。

　　刘绍宽在其日记中屡屡出现诸如此类的句子：“竹君来商”“晤鲍竹君”“午后遇鲍竹君”“与竹君及树本侄共商一切”“午后至竹君家”“与竹君商白沙小学事。”（以下引文除另有注明外，皆出自《刘绍宽日记》那么，他们在一起到底在商议哪些事宜呢？

　　首先是经费来源。创业维艰，为了筹措办学经费，刘鲍多方奔走，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和支持。经费来源主要有三个方面：民间捐款。办学之初，“款由豆麦牙郎捐，及谷捐每亩一斤”，由于捐款有限，入不敷出，出现了亏空，创办者只好自己赔垫。除了豆麦牙郎捐和谷捐之外，从1906年开始“将于里中酌量劝捐”。设立公产。1906年“且于各众稍抽田亩，与小众所抽之田合为小学公产，浑主客两姓而一之，最为要著”，即抽田亩作为小学公产。盐业捐款。白沙位于东海之滨，潮起潮落，盐业发达。1908年七月初三日。“为白沙学校盐捐事，缮写函稿、禀稿，呈劝学所，请县出示，乞令葛益甫饬人缮送。”“此盐捐议定四百元，由南监全场摊派，场内各小学得分给之。惟白沙力成斯举，分给较多耳。”盐捐成为学校经费的另一个重要来源。

　　编写教材，开设课程

　　1903年，刘绍宽在上海震旦学院学习期间，“编纂蒙学文法书，约计有百余课，将颜曰‘蒙学新文典’”。刘绍宽编写蒙学课本的内容有一百多课，可见篇幅不小。他准备带回来，作为学校上课之用。觉得不满意，后又进行修改。他去拜访震旦学院院长马相伯，向他请教，马相伯“谈训蒙之法甚详”。十月十六日，刘绍宽记载“午前谒马夫子，辞行，夫子嘱编蒙学书，甚丁宁”。马相伯对于刘绍宽的蒙学课本，极为关切。

　　白沙小学开设的课程，有国文、历史、地理、经典、算学，由此可见，已经区别于私塾教学，属于新式课程。新式课程的设置，与刘绍宽对清初“颜李学派”的研习有一定联系。该学派创始人颜元在主持漳南书院时，曾设立六个学斋，相当于今天大学的六个院系，这种分科教学的思想是先进的。1899年，刘绍宽在平阳城西俞蔚文处开塾，就产生了想法，“拟同志数人联馆，分任教科，设十二目：理学、经学、小学、史学、舆地学、算学、物理学、体学医理附、掌故学、时务学、词章学、应试学”。这在私塾教育的体制下，是不可能实现的。由于白沙小学的创办，刘绍宽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教育实验场。他把理想付诸实现了。

　　聘用教师，监督学务

　　1904年正月十七日，刘绍宽记载“仍请林赞侯为正教习，张友箎为副教习，竹君自为监督”，聘请了两位名师，竹君（鲍铭书）任监督（校长），1908年记载“以白沙小学聘温味秋事，函托王志澂”“教员朱仲铭、余震已到，王子蓉未来。”

　　同时刘绍宽也自任教师，会到白沙小学上课，“往刘店见蒙学诸生，尚能齐整，为演说《国民读本》两课”“到堂授国文、历史、经典，午后授作法”“在蒙学上课，晚归”。不过，他最主要的工作是监督学校的学务。

　　其日记多有记载，如1904年“往刘店蒙学观察功课一日”，1909年三月初一日“往刘店白沙小学，阅视功课”，类似的记载还有很多。他去学校，并不是走走过场。他要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1905年八月廿八日，刘绍宽“往刘店蒙学接课”，发现算学课存在问题，“诸班堂内算学课未得法，教者仅授加减乘除诸法，使能依草布算而已。而所算为何物，其物价或为银两，或为钱文，其尾数或百或千或万，往往不知”。他分析原因，在于教师“由全不授算理，呆板无用。甚至出一算题，学生哄云此加、此减、此乘，茫无真见”，教师没有分析原理，找出其中得规律。对此，他颇遗憾，“教授而无深心体会，决无是处，谬种流传，误人非浅也”。

　　情系梓里，薪火相传

　　在白沙小学创办之后，刘绍宽一直关心其发展，日后离开家乡，在温处学务分处工作，两次出任温州中学校长，在永嘉、乐清和平阳担任行政职务期间，他都不忘初心，深情系之。担任温州中学校长期间，他事务繁重，如1908年正月连续几天处理白沙小学的事宜。正月初二，他“午后遇鲍竹君，商白沙小学事”，正月初六“可传来，言白沙小学事，今晚约族人会商”，正月初七“白沙小学司事：可传、方淦、绍毅、方唐、际宝等八人”，正月初八“白沙小学开填学生名册于本地及打鼓垟等处”。

　　在他晚年，如1935年农历正月二十，他“函致謇侄，言白沙小学事”，1939年农历七月十九“刘柢斋来，为领白沙小学埠捐事，闻商会明日算账，特留一宿”，可以说，为了家乡的教育事业奉献了一生。

　　百廿多年的白沙小学弦歌不歇，造就了大批英才，当代“百岁棋王”谢侠逊、《红旗》杂志前副总编林杰、国务院参事室原主任陈进玉，我市学者章志诚、林顺道等都曾在此校任过教或求过学。东海舰队原副司令员刘际潘将军是杰出的代表之一。刘际潘，海军少将军衔，1936年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他回忆：“八岁那年，我妈用自己织的灰色土布给我做了一件新上衣，并用许许多多小布块拼成一个书包，里面还放几根小葱，领着我到白沙刘店盐工子弟小学向一位老师磕了头，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学习时代，这位老师就成为我的启蒙老师。”

　　学校如今获得过多种荣誉，如浙江省劳动基地试点学校、温州市劳动教育示范学校、温州市书香校园、龙港市教学常规示范校、龙港市教学质量一等奖等荣誉称号。秉承刘绍宽的教育精神，白沙小学薪火相传，锐意改革，勇于创新，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来源：温州日报

　　作者： 杨敬秀 刘研会

　　原标题：见证温州办学的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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