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溪石岩屋:读一卷不曾褪色的古时光

来源:温州网瓯海支站作者:林晓微2016-01-11 14:37:08
核心提示:千百年来,它一端挑着分水城关隘的清风冷月,另一端沿着时光的足迹延伸进千年古镇瞿溪的人文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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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州网瓯海支站讯 薄雾锁江,早起的鸭子像几个浮在水面上的音符,曳着长长的尾音,将河埠头洗衣的女人轻轻地抛在晨曦里。在距离温州市区仅13公里瞿溪雄岙村,一卷毫无雕琢的清新画面,每天都在大路溪清澈的溪水里从容地流淌。今天我试图沿着大路溪的水脉,触摸瞿溪石岩屋红枫古道的山脉史脉。石岩屋红枫古道位于瞿溪街道雄岙村之西,全长2.95公里,又称“永瑞古道”“枫树岭”,是古时瑞安城乡到瞿溪必经便捷要道。千百年来,它一端挑着分水城关隘的清风冷月,另一端沿着时光的足迹延伸进千年古镇瞿溪的人文历史。

  老在秋光里的红枫古道

  晨光清冽,雄岙村大路溪岭脚边,周遭寂静,古枫如帜,只有早起的鸟儿在空谷调试着它们的清音,随手捡起几枚涩绿的记忆,我们一行人开始今天的寻访。

  山路设计得相当平缓,海拔在脚底攀升,却丝毫没有劳累感,两侧时不时冒出来的百年红枫如盏盏擎着的灯笼照红了古道。行至700米处,路边撑一“大降亭”供人歇脚,平顶石结构,全由石柱支撑石块叠砌,简朴粗旷。此行向导陈松定说,这样路亭共有三座,当初古道的热闹由此可见一斑。

  走不了多久,便到了“百步峻头”,一方泾渭分明的棋盘赫然出现在大青石上。陈松定说,这是他约1970年用柴刀所凿刻。因为此处,山风浩荡,浓荫蔽日,最是歇脚的好地方。放下柴薪歇歇脚,吆三五路人就着深深浅浅树荫下一盘棋。我一看,兴致来了,找来小石子席地而坐,我们就在此暂且下上一盘。星罗棋布之间,一截凝固在棋盘上的慢时光渐渐地在我们手心苏醒过来。下次大家要来的话一定要带上棋子,邀三五朋友,而凡尘俗事,就交给这林间浩荡山风吧。

  古时,这条山路是瑞安山区卫生纸、竹制品、木炭、柴木、药材等物产输出必经之路,特别是纸行昌盛时,瑞安的纸农每天挑着卫生纸途经此路去往瞿溪古街或雄溪纸亭,再换回大米和生活用品。因此山路上人来人往,前呼后应,甚为繁忙。陈松定随口一首古民谣:“纸价好,一头白米一头鲞。纸价低,一头娒儿一头被。”这是人们对历史上奔走于古道生活的生动描述啊。古道上,我轻轻踩住脚下这些枫叶,窸窸窣窣的声音遥远又熟悉。我不知道手里的这枚红枫是不是飘落在纸农纸担上又被清风带走的那一枚?在这渐行渐浓的秋色里,闻着枫叶那缕淡淡的清香,从岭脚到石岩屋1.55公里的山路只消半个多小时就轻而易举地过了。

  天下奇石“石岩屋”

  一行人到达“石岩屋古树群。”“石岩屋”山路两侧挺立着二三十株功勋卓著腰身彪悍的百年红枫,大多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而古枫的空隙处胳膊粗大小的枫树由大树落籽发芽而成,高低错落地延续了古树群的年代感。“石岩屋”是一个堆石洞,形似巨型蘑菇,旧时因有人家常住岩下,以卖酒卖食品为营生,故称“石岩屋”。岩石“屋檐”处有王卓于民国廿七年所书“石岩屋”三大字,刚劲有力,方正清晰。石岩屋下方立有一块石碑,上刻清代孙锵鸣撰文的数百文字,题为“分水城至瞿溪雄岙两路种树记”。这就是著名的种树碑,记载了枫树岭种植枫树的经过。

  我蹲下身来细细端详种树碑,稍显模糊的文字为我描绘了往昔的一段历史故事:古时,这条延伸于瑞安永嘉(古温州)山间小径狭窄曲折,雨天更是泥泞不堪,如遇酷暑骄阳又蒸人烈晒。清光绪年间,瑞安对坑乡人王某得到族人的帮助,集资在此修建山岭,于光绪九年(1883年)动工,光绪十一年(1885年)竣工。后于光绪十三年开始在山间种下枫树,山岭两侧每隔个五、六米栽种一株,共有二百多株。历经百年的风雨,现存较大的有一百多株。以“石岩屋”处古枫最为集中。民间传说枫树是聚人气之树,人气越旺,长得越精神。久经风霜依然焕发勃勃生机的石岩屋古树群为这点提供了一个有力的事实依据。

  过石岩屋走不了几百米步,突见一只巨型“蛙蟆”从草丛里跳了出来,蹲在路边向着北面山头仰望。仰望什么?好奇心促使我们攀到“蛙蟆岩”上看个究竟。站在“蛙蟆石”上仰望北面石岩屋山,只见高山上竖立着各种拟人拟物的石头。陈松定向我介绍:“金鸡岩”、“石磨岩”、“龙船岩”、“九重天”......,让我好奇的不是这群岩石的形状,而是他们的表情与状态。我强烈地感受到弥漫在此山中的一种情绪,我猜想它们一定是一群有故事的岩石。回想天赋异质的“石岩屋,”我突发奇想,莫非:千万年前,有一位叫“石岩”的神仙看上了这桐宫山脉的秀丽风光,便借了玉皇大帝的“龙船”(岩),过银河,下凡界,又怕仙友识破他的真实身份,便化为一朵巨型蘑菇,栖身在青山秀水之间。闻讯赶来的仙友一路寻访,发现了搁在山腰上的“龙船(岩),便知“石岩”定在此不远处,个个站在山尖上踮着脚尖,削尖了脑袋焦急地寻找,特别是他最要好的“九重天”(岩),九个最为要好的兄弟,你踮着我背,我踮着你肩,希望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千万年的风雨过后,他们化为替人报晓的“金鸡岩”、或化为替人磨粉的“石磨岩”、化为珍藏稀世珍宝的“箱笼岩”......他们的表情冻结在时空里。而“石岩屋”不仅享受着这青山秀水的滋润,而且甘愿默默地为每一位来往的路人遮风挡雨。而脚下的“蛙蟆岩”虽则被人误会偷庄稼被铲掉了一只“后腿”,可它却被满山岩石的故事所吸引,永久地蹲在这里仰望着。

  这样一来,我就读懂了这些岩石的表情和心情,也读懂了“石岩屋”深藏于山水之间的精神内涵,也读懂了“石岩屋”旁边乡民自发修建亭台平畴的意味。我们坐在“石岩屋”的屋檐下,品香茗、赏红枫、听山风,感受山水奇妙的古老,此情此景,我想“石岩屋”是相知的。

  从历史烟雾中走来的分水城

  越往山顶,雾气渐浓,天地慢慢灰蒙了,路边的枫树群便赖在这幅水墨画里不肯出来了。在这灰白的底布上,枫树枝枝桠桠的细节被描摹得秋毫毕现。而前行伙伴在这灰濛的溪山行旅图中成了一行渐行渐远的墨滴,山涧一曲淙淙的溪声合着空灵的画外音。

  过“永瑞亭”,不远处,便是分水城了。弥漫的雾气中,分水城的影子从历史的幕后走了出来,影影绰绰。

  据明王叔果、王应辰编《永嘉县志》载:龙门岭隘,在十八都,高二丈,厚半之,延褒八十丈,有门楼、铺舍。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为防倭寇而建。因分水城地近瑞安龙门古寺,旧称龙门岭隘。在那个久远的年代,南起大伏山脚,循天然山脉向北延伸至自焰山山脚,矗立起一座军事屏障,向南为瑞安界,向北为永嘉界,故此岭为分水岭,而城以岭得名。分水城,东有瑞安圆岩寨,中有何兆龙寨,凤凰寨、鲤维寨,西有天长岭、钟铜岭,西北有古耸寨,与青田交界处有界牌关之城隘。分水城与众多城寨之间,连接形成犄角,相互接应,牵动制应,构筑成古温州西南方坚固的军事堡垒屏障。

  站在分水城通道当中,我一脚踩住瑞安,一脚踩住瓯海,这种感觉微妙而有趣。南面飘来柔婉的瑞安口腔,是瑞安岭头村民正在拍一组红枫宣传广告,北面走来我们这一群瓯海采风者,相互寒暄几句,两种方言的交流碰撞,似乎一直没有断层过。历史的交织点随时间而推移,我们不是相逢在瞿溪老街或雄溪纸亭,就是相逢在古朴沧桑的分水城。山水文化在两个地域殊途同归的一脉相承。

  苍茫的雾气里,我走上古城墙上凭栏远眺。历史的烟雾中,明抗倭战争的硝烟战火,洪秀全部下的猎猎旗帜,抗日游击队的零星枪声,以及来往乡民的吴语侬音......它们或拂过斑驳的旧城门、或丢落在石缝的罅隙里,或陷入古枫龟裂的树皮......连同我茕茕孑立的身影,都将永远地定格在分水城某个历史的片段。天地无语,古枫参天,惟有风的岑寂里漾起枝桠碎裂的细微声响。

  从分水城返回,道路左侧是民宿“分水城服务驿站”。曾经的浙南根据地创始人刘英曾在此老屋里组织过革命活动,不妨拐进去看看,或许会撞见让你热血沸腾的红色故事。

本文转自:温州网

N编辑: 诸葛之伊|责任编辑: 黄作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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