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数人亲眼见证了“2012世界末日”、“吃盐能够放核辐射”这些谣言膨胀到破灭的全过程,仍有为数不少的人还在将“鱼的记忆只有7秒”、“酸性体质诱发癌症”当作常识来看待,还时不时会转载一些“科普小知识”来发给亲爱的家人和朋友。
每思及此,我们都感叹于一个叫做“科学流言”或者“伪科学”的怪物,它披着科学的画皮,实现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其传播之广,影响之深,想来不禁令人胆寒。特别是随着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的迅猛发展,网络谣言特别是科学谣言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爆炸式地“野蛮生长”。
谎言说千遍就成了真理
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院长张志安表示,网络谣言主要集中在食品安全、人身安全、疾病三类,而在时间轴上发现,每逢周六是谣言散布的高发期。
为什么大家都愿意相信谣言?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胡泳谈到了一个实验:研究者给被试者列出一系列有关健康的警告,有些是错误的,有些是正确的,最后发现,被试者受警告最多的,往往是错误的。
谣言的生命力来自于人们接受信息的心理机制。心理学研究证明,如果一个人无数次地告诉你,某件事是真的,那么你很可能得出结论,这个人的意见也是大多数人的意见。“人们倾向于认为熟悉的就是好的,这是某种心理捷径。”胡泳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古话正印证了人类对于谣言接受的另一种心理机制,来自于人作为一种生物,趋利避害的天性。从生物进化角度来说,人们更容易相信某件事对自己“不利”,从而避免伤害。近年来国内食品安全领域不断出现的违规事件,也令普通人渐渐形成了草木皆兵的心理,为食品安全类谣言的传播提供了滋生的温床。
传谣容易辟谣难
曾经疯传的“面条能燃烧说明含有添加剂”这种乍看之下挺有道理的结论,往往特别容易被轻信。然而了解真相是需要门槛的:如果有人亲自去做个实验就会发现,正常的面条也能燃烧。
面对科学,人们需要理解,而面对恐慌情绪,人们却会被直接感染。研究谣言的学者、深圳大学副教授周裕琼分析,成功的谣言往往扎根于普遍性的担忧、恐慌,除此之外,传播甚广的谣言往往还是“有用的”或者“有趣的”。这些特性都大大激发了人们传播的欲望。
和谣言不负责任地通过夸张、渲染,影响受众的情绪相比,辟谣文章则更多地诉诸理性。对于一般的谣言,人们还可以通过简单搜索等方式去求证消息来源的可靠程度,但到了科普信息的范畴,就增加了诸多困难。科普文章一般是从学术论文衍生而来,但即便是拥有高学历的博士,能看得懂自己专业以外的学术文章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因此,对于科普流言,我们只能依赖于一些有公信力的渠道来辟谣。比如权威新闻门户对业内专家的采访、“科普中国”、果壳网的“谣言粉碎机”等专攻破除科学流言的账号发布。
辟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且不说辟谣时需要的调查、举证等重重难关,辟谣文章写起来难,理解起来也不容易,甚至诞生了一门专门的学问叫做“辨伪学”。同时,辟谣文章并不像谣言本身那样“有用”和“有趣”,也大大限制了其传播力。此外,传谣者往往有其背后的利益驱使,比如从事有机食品销售的人就特别愿意抹黑转基因、夸大食品安全问题,而辟谣者更多是出于一种求真的品格和社会责任感。
如果一直只是针对谣言进行辟谣,那么辟谣内容将永远赶不上谣言传播的步伐。因此,对于危害甚广的科学谣言,我们不仅要及时、清晰地进行辟谣,更为迫切的是急需通过提升国人的科学素养来提升对谣言的“免疫力”。正如果壳网创始人姬十三所说,“我们的敌人并非谣言本身,而是人云亦云的思考方式,是不加反思的生活态度。这必定是一项水滴石穿的工作,一点一点清除谣言滋生、繁殖的土壤。”
数据显示,2010年我国具备基本科学素养的公民比例为3.27%。伪科学谣言的广泛传播,也是我国公民的科学素养仍有待提高的一个侧面反映。
治本需要科普方式创新
“在公共事件中,美国的科学家总是乐于站出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国内却往往在关键时刻没有人站出来讲话。”一位从事科学传播多年的编辑发出如此感慨。在国内科普步履维艰的环境下,果壳网这一由一群年轻的高学历科普爱好者发起推动的科普网站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人文学院新闻与科学传播系教授李大光曾说,“中国的科学传播媒体普遍影响力不大,但果壳网是一个例外。他们的优点是能够用网络语言、充分的想象力来从事科学传播,紧贴社会热点。他们是在分享科学,而不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硬要普及什么。”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谣言能依靠网络和新媒体进行传播,科普为什么不可以?当前,正值传统媒体向移动互联网新媒体转型的关键阶段。“互联网思维”也成了炙手可热的流行词汇。就在上个月,中国科协科普部与腾讯公司召开“互联网+科普”合作研讨会,并签署框架协议,要用互联网思维做科普。
未来,“互联网+科普”的创新方式究竟能产生多少化学反应,我们拭目以待。
本文转自:温州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