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富二代”从军抗日 太平洋战场抢救美军伤员

来源:温州网–温州晚报作者: 陈培培 王人望 2015-09-14 07:35:31
核心提示:参军后,他成了一名军医,跟随部队参加了昆仑关战地救护、长沙会战战地救护,还远赴印缅战场、太平洋战场抢救英美盟军伤病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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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州网讯 他出身商贾名家、书香门第,在那样的年代,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富二代”。但18岁那年,高中尚未毕业的他就立志要从军抗日。

  参军后,他成了一名军医,跟随部队参加了昆仑关战地救护、长沙会战战地救护,还远赴印缅战场、太平洋战场抢救英美盟军伤病员。

  他说,“比起那些牺牲的抗日将士,我是幸运的。”

  如今,他与家人住在乐清虹桥镇西街上,家里的墙上挂着当年他临行前拍的全家福。由于年事已高,他的言语表达已不太利索,所幸,他的邻居金安南早已将他的故事记下。

  “富二代”立志从军抗日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是临行前父亲对我的勉励”

  我出身在一个商贾名家、书香门第,我的父亲姚涤尘曾受聘出任虹桥鼎和酱园(现虹桥酿造厂前身)账房先生,我的母亲周思源为乐清文化名人周介庵之女,曾任虹桥女校教导主任,我的家“姚春和”商号涉足布匹、典当等多个行业,生意遍及温州、上海及福建等地。

  然而,我对于继承家业并没有太大兴趣。1939年,高中尚未毕业,我就选择了从军抗日。对于我的这个决定,家里人虽然担心,但也都表示支持,父亲更是写下王昌龄名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来勉励我。临行之前,父母带着我们一家人,包括我的未婚妻吴美珠,一起来到虹桥照相馆拍了一张全家福。

  原本我是要赶到外地投军的,父母也给了我80块大洋路费,但恰巧抗日名将郑洞国所部——第五军荣誉第一师的军车从湖南衡阳来到温州调运药品,该部军医主任是乐清人黄岩水,我和朋友蔡杰一起坐着他们的车到了第五军荣誉第一师。

  考虑到我有些文化水平,部队安排我去学习战地医疗救护,后来我又进入了中国红十字会军医速成班集训,集训半年后,我正式成为一名白衣战士。

  跟随远征军入缅甸救护

  “在战场上,个人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卫国家”

  湖南是抗日主战场,战事十分紧张,我随部队和红十字会调遣随医疗队四处支援。

  1939年末至1942年初,中国军队在昆仑关战役,第二次、第三次长沙会战中连获重大胜利,但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这几场战役中,我都是随行军医,“我们的战士伤亡惨重,有的战士即便肠子已经被打出来、手打断了,但仍死守阵地……在战场上,个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卫国家。”在救护过程中,我常常会碰到这样的场景,受伤的战士抬到眼前就咽了气……我能做的只是帮他们收好带血的家书。

  1942年2月,为确保滇缅公路援华物资畅通,中国派出10万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我随军进入缅甸曼德勒东第五军驻地,但是当年4月初,因战事失利,我奉命护送伤员先撤回国内。我们的大部队从缅甸北部原始森林绕道回国,在迷困跋涉了几个月后,有4万战士被活活饿死、病死或毒虫猛兽咬死在途中的野人山。

  事后,我听平安归来的战士说,野人山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藤蔓、漫山遍野的虎啸狼嚎,还有吸人血、食人肉的蚂蟥、蚂蚁和水桶那么粗的蟒蛇,他们曾亲眼看到战友被蟒蛇缠绕、吞噬。

  打通抗日战争“生命线”

  “因为美国的支援,盘尼西林在部队大量使用,成为中国伤病员的救星”

  1943年春,为消灭日军夺回滇缅公路恢复运输,中国组建了30万远征军,其中10万人到印度(后称驻印军),一切武器装备、后勤开支全由美国政府支出并负责军事培训,其余20万人在云南昆明联合培训。我被编入中国红十字会第105医疗队派往印度。

  我们乘坐美国援华物资的回程飞机,从昆明出发,途经驼峰航线到达印度阿萨姆邦的蓝姆伽总部基地,飞行过程遭遇了极其恶劣的气候和复杂的地形。

  到达后,中国将士统一按美国军队标准发给美式服装及日用品,配备美式武器,接受美国教官训练。我跟随皮特森教授学习,通过考核后被派往了印缅公路筑路工程医疗所。

  中缅印公路要经过野人山,除自然环境极其恶劣,部队还要一边和日军战斗一边施工,而我们也跟着部队,随时抢救伤员。最终,耗时近两年,这条中国抗日战争的生命线终于贯通。

  之后,我跟随部队全程亲历了收复缅北滇西一系列重大反攻战役,其中包括全歼南京大屠杀元凶、日寇王牌军第十八师团的胡康河谷——孟拱河谷战役以及最惨烈的松山战役。在这些战役中,我积累了丛林作战救护和防疫专业的宝贵经验,而且由于美国的支援,盘尼西林得以在部队大量使用,成为中国伤病员的救星。

  太平洋战场抢救美军伤兵

  “日本人民很欢迎我们,他们也很厌恶战争,男人们都被拉去打仗,家里只剩下妇孺老人”

  1945年上半年,美军在太平洋战场的反攻进入最后也是最惨烈的阶段,在前后历时三个多月的硫磺岛和冲绳岛战役中,美军伤亡近十万人。

  当年3月,我根据国际红十字会的安排奔赴硫磺岛,我和同事们的任务就是抢救在轰炸日本本土中负伤的美军空勤人员。在冲绳岛战役中,日军“神风敢死队”开展以飞机撞军舰的自杀式攻击,给美军带来重创,我加入了流动救护组直接在冲绳海域美军战舰上为伤员做手术。

  当年9月2日,日本外相重光葵在美国“密苏里”号战舰上正式签署投降书。当年10月,我受命奔赴广岛、长崎、东京等地为战后灾民提供人道援助。我们的任务是救治受原子弹轰炸、受飞机轰炸的日本老百姓,他们多是妇女儿童老人,他们都很欢迎我们。他们告诉我们,他们也都很讨厌战争,因为男人们都被拉去打仗了,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了。

  1946年4月,救援任务基本告一段落,我从东京归国。那时,国内的内战气氛已经很紧张,当我乘坐的飞机到达徐州时,人和行李就被国民党徐州机场驻军扣留了,要求我归队打内战。我从军目的就是抗日,不愿意参与中国人自相残杀的战争,于是连夜逃离徐州,辗转回到家中。看到我归来,父亲非常高兴,但遗憾的是母亲已过世。

  1947年,在父亲和虹桥姚氏家族的帮助下,我创办了“虹桥康民医院”。

本文转自:温州网

N编辑: 诸葛之伊|责任编辑: 黄作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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