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国：北京送来“定心丸” ——忆万里、郝建秀同志来温视察活动

　　沈惠国

　　作者系温州日报原副总编辑

　　温州被国务院列为14个进一步对外开放的沿海港口城市后，党和国家领导人相继来温视察、调查研究。处于经济腾飞起步阶段的温州，干部群众非凡的改革创意和火热的建设激情，名扬神州大地，但同时又饱受“姓社姓资”争议的困扰。中央领导的到来，带来了党中央国务院对温州的深切关怀和公开肯定，他们高膽远瞩的真知灼见，为温州进一步发展指点迷津。

　　当时上级规定，中央领导在温期间，温州新闻单位只允许派一位记者全程跟随，从事文字和摄影报道。我在温州日报担任一线记者的1984年12月至1987年6月期间，有幸先后亲历了国务委员兼外经部部长陈慕华、国务院副总理万里、中央书记处书记郝建秀、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廖汉生、中央政治局委员胡乔木、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国务委员谷牧等领导在温视察调研的过程。以下是我对万里、郝建秀同志来温视察活动的回忆。

　　从“耳闻”到“目睹”

　　行程满满

　　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万里和中央书记处书记郝建秀，是1986年4月4日从北京乘飞机到达台州路桥军用机场后，由浙江省委副书记、副省长吴敏达和温州市委副书记刘锡荣驱车至机场接回温州的。

　　万里同志对温州改革发展早有关注，早在1983年全国农村工作会议上，万里同志在大会报告中，就肯定了当初颇受非议的我市宜山区发展商品经济的做法，给温州正了名、壮了胆、添了劲。这次在去市区的面包车上，万里同志说，过去对温州是“耳闻”，这次是“目睹”，要亲眼到温州看一看，做点调查研究。

　　万里、郝建秀同志在抵温途中，兴致勃勃地视察了乐清柳市和白象两个专业市场。4月5日下午抵达市区后，听取了董朝才书记等温州市领导的工作汇报。6日上午在下榻的景山宾馆附近山上和温州干部群众一起植树，然后驱车赴苍南龙港镇和瑞安塘下镇视察，还和当地专业户代表座谈。7日上午，万里、郝建秀同志在瓯江乘船视察了温州港，看望了驻温海军部队，还参观了鹿城区小商品出口选样会；下午，在温州领导干部会上作重要指示；晚上又参观了市区夜市。行程满满，实是辛苦！

　　在有80多人出席的市委领导干部会上，万里同志充分肯定了温州的成绩。当他说到“温州商品经济尤其是专业市场，在全国是最发达的”时候，会场里响起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万里同志结合几天的所见所闻，从历史和现实两方面，分析了温州商品经济领先全国的原因，肯定成绩，也指出不足之处。并对下一步温州改革开放和基础设施建设，作了重要指示。

　　现在的年轻人也许难以理解，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中央领导人的这些话语，对于逆风起飞的七百万温州儿女，有着何等震撼人心的力道啊！对于我们这样的亲历者来说，中央领导来温视察，是温州改革开放史册上浓墨重彩的珍贵篇章。

　　“七级书记会议”

　　温馨浓浓

　　万里、郝建秀同志在温期间最令人感动的场面，莫过于他们在瑞安塘下召开的别具一格的座谈会。

　　1986年4月6日下午，万里、郝建秀同志在瑞安塘下区委古旧简朴的会议室里，召开专业户座谈会。万里同志的开场白很风趣：“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次七级书记会议，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大家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领悟了，舒心地笑起来。可不是嘛，来温视察的万里、郝建秀二人同为中央书记处书记，陪同视察的吴敏达和刘锡荣同志分别是浙江省委和温州市委副书记，座谈会又临时邀请了瑞安县委书记张桂生，加上塘下区、镇、村书记，正好是七级书记。事后全程跟随采访的新华社记者对我说，据他所知，七级书记会聚一堂，如此盛况，说是“空前”是肯定的。

　　参加座谈会的，有专业从事电器、挡圈加工制造的，有织带、养鸡专业户，有专跑供销、搞运输的，都是“土到家”的普通人。中央领导待他们像父老兄弟般的亲热，满怀兴趣地听他们讲各自勤劳致富的故事，详细询问他们产品的质量、销路、原材料来源、利润、税负等情况，解答他们提出的各种疑问，还不时为他们下一步扩大经营出主意。全程没有官腔套话，有的只是无尽的体贴关怀，温馨浓浓。

　　座谈会开了三个多钟头，万里同志前后四次问大家：“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开头有代表说：“党的富民政策好是好，就是怕会变。”

　　万里同志说：“不要担心！党的富民政策是定了的。只会越变越活，左的那一套不会再归来了。只要在政策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们就放开手脚干吧，没有什么可怕的！”郝建秀同志说：“我们倒是怕人民群众富得还不够快呢！”

　　时近傍晚，天色都暗下来了，万里同志再一次问大家：“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讲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大家春风满面，心情欢畅，齐声回答说：“没有了！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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