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帝王图》与温州之缘

　　温州网讯 《历代帝王图》又名《列帝图》，传为唐代阎立本画作，绢本，设色，画面为横卷，是一幅历代十三位帝王肖像画。其艺术成就代表了当时人物画的最高水平，在古代绘画史上有着重要地位。摹本现藏于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该图后拖尾有宋诸家题跋二十余则，从中得知此图曾收藏于南宋初年的温州。然专题研究此图的沈伟《阎立本〈历代帝王图〉著录与流传》一文，对此却未曾提及，特补充如下。

　　李光（1078—1159），字泰发，号转物居士，越州上虞（今绍兴上虞）人。他于绍兴六年知温州。在温期间曾见此图。据其《庄简集》卷十七跋阎立本《列帝图》云：

　　右阎立本《列帝图》，王贽家物，后归吴珏仪仲。予守永嘉日，其子祖忠出以相示，偶建安僧灵机善画人物，尤工传神，因使摹得之。后有富公序跋，距今才七八十年，而缣素断烂，乃甚于前画。或疑其非真，然富公亲笔眷眷如此，斯人岂欺世者哉!绍兴丁巳前十月，会稽李某谨题。

　　李光跋文中所提到的王贽，即米芾《画史》所述“王球，字夔玉”之祖父。南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二《阎立本画》有云：“右伯时跋阎立本《西域图》。庐陵王贽侍郎家有之。其孙瓌、夔玉宝藏之”可证。至于“吴珏仪仲”者，未见文献记载，唯图后有“予家亦有右相八蛮斗象图，得之无为子家，今残缺过半，非此可比。绍兴改元二月既望，获观于仪仲览古斋，爱玩久之，不能去手。淮海野人钱伯言”的题款偶及。钱伯言，会稽人，建炎三年贬永州安置。其于绍兴元年(1131)“获观于仪仲览古斋”的图卷，当在温州，此仪仲即李跋提到的“吴珏仪仲”无疑。这在图卷的其他题跋中也得到证明。

　　绍兴二年(1132)有“刘彦适、宋孝先、赵伯璆、吕源同观，绍兴壬子二月十四日。”的题跋。《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十一（绍兴二年）有“吕源在浙东尤为端闲”的记载，原来其在温州观画。三年(1133)有“徐康国、马纯、任绅、郑著，绍兴癸丑十一月朔同观。”考《挥麈录》：“王仲嶷字丰父，…建炎初，知袁州，敌人寇江西，坐失守削籍，与马子约皆寓居永嘉。”其余亦当时宦游或侨寓于温者，诸人当于温州共观此图。四年(1134)有“绍兴甲寅岁正月上休日，马纯子约、郑侨年清卿、李端方靖之、郑震逢辰、安自强行老同观。”李端方字靖之，时任温州通判。安自强字行老，为继任温州通判者。又有“赵令懬、侯懋、秦梓、侯宪、吴说，绍兴四年岁在甲寅正月十七日，同观于温。”这二题跋其实写在同一天。宋代休假：正月春节休七天，又旬休即每十天休息最后一天，上休日正好为正月十七日。赵令懬，字深之。建炎年间，知南外宗正。转知泉州，寻与祠以归。这个“归”就是温州，卒葬“永嘉县建牙乡净名院后山”，即今瓯海潘桥。秦梓为秦桧兄，也随秦桧寓居永嘉。吴说，钱塘人。温州刊《兰亭序》有秦桧和吴说二跋，说明这些都是发生在温州的事，他们应该都寓住在温州。当时太庙暂设温州，度支郎中侯懋也为迎太庙神主事正在温州。五年(1135)有“绍兴乙卯二月晦日，襄阳范宗尹从吴氏借观于永嘉郡治之秋香堂。”范宗尹，字觉民，襄阳人。《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六》载：绍兴五年二月十二日，“诏范宗尹复观文殿学士，依旧知温州”。六年(1136)有“永嘉魏宪，绍兴丙寅仲秋三日曾观。”弘治《温州府志》卷十三《科第》（绍兴壬子）：“魏宪，永，终秀州倅。”七年(1137)有残缺的题跋，经辨认为“……昭文谥号，唯孝文庙乐曰昭德，岂……晋武比列帝乎……舆而……之，仿佛殆非寻常画工之所能也。绍兴丁巳□林季仲、仲熊、叔豹志。”似乎对图中列帝有所考认，然据周必大跋文论及此题跋，以为是“林叔豹”所作，可见当时周必大辨认有误，实为林氏三兄弟同作。林季仲字懿成，号竹轩。永嘉人，宣和三年进士，时以直秘阁奉祠在温。林仲熊，绍兴五年进士，终沅倅。林叔豹字德惠，宣和六年进士，绍兴六年以左朝奉郎知饶州。

　　绍兴七年李光从吴祖忠处得观此图。跋文中“富公”者，即富弼。对“右阎立本《列帝图》”的定名，是沿袭了富弼跋文的断定。对富弼作为第一个肯定此图作者为阎立本的讲法，李光跋云是“建安僧灵机善画人物”，“因使摹得之”。其既认为富氏之说“或疑其非真”，但又认为富氏“斯人岂欺世者哉！”而不敢下肯定的结论。

　　此图在温州收藏多年，至淳熙年间被周必正收藏。周必大的题跋详细介绍了其流传的经过：“右阎立本画《列帝图》，凡十三人，嘉祐名胜杨之美褒藏之，后入吴幵内翰家。吴氏子孙今寓赣，贫质诸市，过期不能赎。予兄子中为守，用钱二十万，鬻以相示。初展视，而断烂不可触，亟以四万钱付工李谨葺治，乃可观。”周必大，字子充，江西庐陵人。其跋文中所称的“予兄子中”者，周必正，字子中，自号乘成，必大从兄，淳熙中知赣州，而“吴氏子孙今寓赣”，故周必正将此图购下。吴幵字正仲，滁州人。绍圣丁丑中宏词科。靖康中官翰林承旨，使金被留仕伪楚。建炎后安置永州，移韶州，卒。吴珏字仪仲，两人当为兄弟行。因此可以断定，李光在温州所见的“阎立本《列帝图》”，即今波士顿所藏《历代帝王图》。

　　温州文成是富弼后裔聚居地，文成周氏一族又尊周必大为一世祖。此图宋人题跋起于富弼，中藏温州，终于周必大，与温州确有缘也。

　　来源：温州晚报

　　原标题：《历代帝王图》与温州之缘

　　作者：潘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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