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村”华丽转身探秘瓯海水碓坑的“天时地利人和”

温州网 2023-11-01 09:23:25

　　温州网讯泽雅并不产咖啡，可泽雅却因咖啡出了圈，以至于每天都有一拨拨城里人驾车行驶几十公里、花费近一个小时到山里喝杯咖啡。

　　素有“千年纸山”之称的瓯海区泽雅镇，共有39个行政村，水碓坑村是其中最小的一个村，也是全省第二小的村，村域面积仅1.3平方公里，常住人口仅40人。

　　2021年春夏之交，寂寥多年的水碓坑村因为一家咖啡馆的开张而一夜爆红。随后的这两年，20来家大小咖啡馆相继开出，遍布泽雅山里的各个村庄。谁能料到，素以造纸闻名的泽雅，竟与咖啡碰撞出一个神奇的“流量密码”，一度作为“空心村”的水碓坑村，因此成了当地共富的新范本。

　　秋色渐浓，我们从市区出发，经瓯海大道西延三期快速路进入泽雅风景区，大约50分钟到达水碓坑村，探寻这座沉睡多年的古村落是如何被“唤醒”的。

　　速写作图林爱义

　　天时

　　网络+视频，营造乡村新场景

　　车至水碓坑村口，在青山环抱之中，一座古村落跃然眼前：村中央是高耸的烟囱和造纸用的水碓、纸槽、腌塘；溪流旁，一栋栋黑瓦砖墙，二层式古老建筑依山而建，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山间2条弯曲的石子路和溪中的石碇桥，便是村里的交通；环顾四周，恍若世外桃源。

　　速写作图潘新新

　　当下最红火的MOJ咖啡馆，就是这个村口的一座废旧碾米厂改造而成。

　　“它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经营这家咖啡馆的浙江君兰文旅有限公司总经理朱齐鹤，说起第一家MOJ咖啡馆开出来时的情景还是非常感慨，他说：“当初我们只是想作为隐丛民宿的一个配套，开在这样的山沟沟里，加上疫情影响，我们根本没有盈利的预期，甚至做好了亏损的心理准备，可是，它居然不可思议地红了。”

　　没有咖啡运营经验、没有产业链资源，找不到合伙人也招不到咖啡师，可以说，没有一个人看好这家咖啡馆。朱齐鹤回想，第一杯咖啡，还是隐丛度假酒店的管家对照手机视频教程“依样画葫芦”做出来的。但这些都阻碍不了MOJ咖啡馆成为网红，五一期间，这里的客流量达到2000多人次，日均营业额2万多元。

　　对于这个“纯属意外”的成功案例，朱齐鹤认为首先归功于“天时”。

　　在乡村振兴背景下，不少村庄大力整治环境卫生，农村自然风光成为城里人向往的诗和远方，乡村山川河湖的潜能被激活。加上3年疫情过后，捆住了人们远行的脚步，到大自然寻一方绿地，支个天幕，打开折叠桌椅，摆上茶具干粮，便是一种普遍的休闲方式。在短视频盛行的时代，好的构图、优美的文案配上恰当的音乐，就能营造出一种令人向往的场景，这些都助推了美丽乡村的快速传播。

　　今年，泽雅镇文旅副镇长李志辉也尝试在多个平台录制了几期短视频为泽雅山水文旅吆喝，快速增长的点击量和网友支持泽雅发展的留言，让他越推越有动力。

　　泽雅的咖啡，出自水碓坑，而MOJ就像一颗种子，在对的时候被种下，于是生根发芽，进而在其他村庄复制蔓延。

　　地利

　　自然+时尚，顺应当下审美需求

　　“乡村是在大自然中生长出来的，野趣十足的原生态风貌和几百年历史的古建筑，是水碓坑村的最大优势。”被当地人称为“百事通”的黄克荣，是泽雅镇风景旅游管理服务中心主任。水碓坑走红，在他看来，既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水碓坑村一景。

　　水碓坑村于2006年被命名为省历史文化名村，2009年获评中国景观村，是瓯海区唯一一个双料古村落。现村内有明清建筑28座，古庙1座，古桥2座，古道2条，造纸水碓6所，纸槽27座，腌塘39个。这几年，泽雅镇对水碓坑开展“老屋拯救”行动，完整保存村内浙南古民居风貌和千年古法造纸全套工序遗址。

　　“年轻人最关注的，并不是风景如何和咖啡好不好喝，而是‘出片率’，看有没有几张拿得出手的照片。”90后出生的小邱，今年已是第3次来泽雅了，她说，乡村和城市最大不同，是这里可以随季节变化，拍出不同效果的画面。

　　MOJ咖啡馆的设计，恰恰符合这样的审美需求：粗犷的石墙，搭配集装箱木板改造的座椅茶几；仙人掌丛林、苔藓盆景和蕨类植物，搭配竹编鸟笼灯饰，身后是葱翠的小树林和古村落，还有潺潺的溪流，人在其中，随手一拍，都很出片。

　　水碓坑的招商引资，也都是照着“出片率”这个思路来，从咖啡馆出来，沿石阶往山上走，在建的几间房子分别是安葵旗下的民宿、木墨双手做工、纸山精酿啤酒、西式简餐以及日式料理等设计方案，都是符合年轻人口味的网红项目。

　　黄克荣说，完整的古村风光，加上时尚、高品质的业态，应该就是水碓坑红火的“地利”。

　　人和

　　共建+共赢，为古村造血赋能

　　乡村振兴，如果只建设、不经营，只投入、不收益，发展就难以为继。作为全省首个探索整村运营模式的村庄，水碓坑村利用上级部门专项拨付的古村专项维护资金流转老屋并修缮重构，再交由业内享有盛名的文旅头部企业整体市场化运营，在保护古村的同时，村集体享受一定比例的收益。

　　废弃多年的碾米厂。

　　由碾米厂改造而成MOJ咖啡馆成为年轻人热衷的网红打卡点。

　　MOJ咖啡馆的成功运营，为水碓坑村后续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去年，泽雅镇通过整村流转的方式，共计流转民房6栋37间，与浙江安葵商业管理有限公司签订整村运营协议，成功引进木墨、纸山精酿、明阁等一批产业项目入驻。

　　然而，项目建设容易、运营难，村及村民的利益很大程度依靠商业的运营能力。为使水碓坑的项目从网红变长红，一时收益变长久受益，水碓坑村推出“政企托底，共同推进运营向上发展”的工作思路，村集体每年拿出部分反哺资金建立活动振兴基金补助村级活动的形式，共同参与到村级运营中来，以此确保水碓坑村长效运营，让村民也能长期从中获得收益，从而达到共同富裕目标。

　　此举得到了投资方的支持，由驻村企业“安葵”领衔，联合君兰、兰里、木墨等企业成立“水碓坑村乡村振兴联盟”，以联盟为平台，轮流牵头举办市集、研学、手作、音乐、挑灯等各类活动，形成“我办活动，大家受益”的市场主体利益联结，为古村的造血能力赋能。

　　“村民有房屋流转的租金收入，投资方有旅游业态收入，村集体也能从中获益。”黄克荣说，去年开始，泽雅镇政府累计投入2000余万元资金，包括古村落保护资金和未来乡村共建共享平台资金等，打造多种业态，并按政府投入资金的7%收益每年返还村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