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为什么是一座“不破之城”？看看千年前的古城墙有多强

孤屿志 2024-08-17 10:35:14

瓯江边远景，左边依稀可见城墙

东晋太宁元年（323），永嘉郡设立，距今已经1700年历史。

要建城，就得建造城墙。温州古城的城墙绕山而建，逶迤曲折，雄险壮观。其中北埠城墙紧邻瓯江，既是守护古城安全的坚固屏障，也是重要的交通与贸易港口。

2022年，温州朔门古港遗址发现分别建于宋元和明清时期的瓮城遗迹。瓮城为古代城市防御设施之一，是城墙的一部分。遥想当年，这里是瓯江水路进出古城的必经之路，商铺云集、餐馆兴旺、客舍林立，热闹非凡。

20年前发现古城墙遗迹

其实早在2004年，朔门一带的古城墙便显露了踪迹。当年8月，温州市区朔门施工工地发现大量城墙砖。经过三四个月的勘察研究，考古部门确认此处为晚唐五代时期古城北城门遗址。据光绪《永嘉县志》，温州古城墙最初是用石头垒筑的，后来城墙全部转变为中间夯土，两面包砖的结构。

朔门古港遗址的瓮城墙基

发现城墙后，城建档案馆等单位组织人员进行了入户调查，发现在北鹿巷一带不少居民家中也有古城墙遗址。2022年，原鹿城区人民政府区长王超俊拿着相机到北鹿巷勘测，在居民帮助下确认了城墙遗存的确切位置。为进一步找到准确史料，王超俊还逐年查看温州古旧地图；又翻阅《温州府志》《永嘉县志》《温州市鹿城区地名志》，以及1936年版的温州市区丘形图等等，获得史料与现场的相吻合。

2022年发现的这段城墙位于朔门街与北鹿巷之间，城墙地上部分断断续续全长近500米，从水门头向西延伸至解放街约380米，再至白鹿庵东近200米，其中还有一段高度为四米多、整段相对完整、用材讲究、砌法规整、损耗极少的城墙。

1910年温州南水门，水门与城墙合二为一

这段长500余米的城墙是如何得以保存至今的呢？原来这一带曾是温州古港的繁华地带，在古旧地图中可以看到此处标有不少店铺。满满的商机不断吸引着各地的人来经商，也吸引了各行各业的人来此讨生计。他们白天劳作，夜晚则依附内外东城下搭建简陋窝棚过夜。资料图上也可见东城下从东到西约380米的地带，密密麻麻搭着一个又一个的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住所逐渐演变成房屋，将城墙包裹其中，成为房子的一部分。因此，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大规模拆毁城墙时，这些被民居保护的城墙段落得以幸免。

瓮城为古代防御之城

在温州朔门古港遗址西首，有两处叠压的瓮城遗迹。一处是明清时期，另一处可溯至宋元。宋元时期平面结构呈半圆形，石壁土心；明清时期的平面结构已改建为长方形，仍为土心，内外壁以条石垒砌，墙体增厚。瓮城一般与古城墙连在一起，是城墙的一部分。2004年8月，在解放街北鹿巷口发现的古城门遗址，便是瓮城与之配套的组成部分。

清光绪八年温州古城图

瓮城开有东门，发掘发现东侧有三个时期的道路遗迹：早期为青砖直路，约当宋代；中期改为弧形砖路，约在南宋至元代；晚期为条石路面，为明清及近代。瓮城外围还发现有多条石砌排水沟。由此表明，这里曾为瓯江水路进出古城的“第一门”，不论从水路进城，还是从水路出行，路人都将经过于此。

瓮城，也称月城，是守卫古城的重要关口，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也就是在城门之外再筑一圈瓮城，形成双重防御体系。一旦外城门被攻破，敌人便会陷入瓮城之中，受到来自城上守军的四面攻击，如同落入陷阱，正所谓瓮中捉鳖。

瓮城在春秋时期已见雏形，汉代已成型并普遍构筑。明弘治年间，温州七座城门上都建有重檐的城楼，在城门外面筑有瓮城，有敌楼25座，窝铺35座。值得一提的是，朔门遗址中的瓮城墙体是实心的，而今龙湾永昌堡的瓮城墙体却是空心的，墙内有四个对外的射击孔——铳眼。这在国内已知建置的瓮城和敌台中未见，也未见诸文献记载。永昌堡的瓮城中、敌台上，都增加了使用管形火器的击敌场所，空心城墙和暗道还消除了射击死角，提升了城池的防御能力。

永昌堡东门瓮城，下方可见铳眼

千年城墙，长保安逸

古代修筑城墙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御敌人。宋代戴栩的《江山胜概楼记》记载：“郡城之门十，而北隅居其五，盖屏蔽大江便于守御。”

“若城绕山外，当骤富盛，然不免兵戈水火，城于山则寇不入斗，可长保安逸。”郭璞建永嘉郡城时曾提出两个方案，一个是“城包山”，可以快速致富；一个是“山包城”，能抵御外敌入侵。永嘉的百姓“不求富贵求平安”，选择了“山包城”，从而实现了“寇不入斗，长保安逸”的愿景。

温州东门华盖山到巽山，城墙清晰可见

唐武德六年（623）八月，辅公祏在丹阳起兵反唐，攻占江浙等地，台州、衢州等地相继失陷，而温州的老百姓固守城池，未遭兵刃之灾。

北宋宣和二年（1120），睦州青溪县（今淳化县）堨村人方腊组织农民起义，三个月内连克睦州、歙州、杭州、婺州、衢州、处州六地。由于温州郡城西边和南边是防守的薄弱之处，州学教授刘士英策划，用砖加筑西南低薄城墙3947步。经过此番加固，温州城的防御体系更加完善。方腊军围城四十余日，始终未能突破防线，最终只能撤兵，温州城得以保全。

华盖山旧城墙

然而到了元代，元朝统治者担心一旦暴乱，汉人据险对抗，为此禁止维修城垣，温州外城墙因长期得不到修缮而塌毁。至正十年（1350），以方国珍为首的海寇攻入温州东门（镇海门），在竹马坊放火后出城。郡守左答纳失里等人在北门外击退敌寇，敌寇转而焚劫江北一带。次年，左答纳失里便命令府吏孟拭亟召集民众重筑城墙，曾建战棚窝铺、敌台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