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青、白正国、谷超豪……恰是“学神”少年时
自左起依次是:白正国、方德植、苏步青、杨忠道、谷超豪
温州网讯 近日,第40届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省一等奖和省队名单公示,省一榜单近半都是温州高中生,41人获一等奖。温州不负“数学家之乡”的美名,数学家群体“群星闪耀”。本期,小编带您走进三位曾在温州中学就读的知名数学家,了解“学神”初进校园时的所思所想,供今天的学子参考。
苏步青:学知识,首先从谦虚开始
苏步青(1902-2003),平阳腾蛟人,著名数学家、教育家。历任复旦大学教授、教务长、数学研究所所长、校长,复旦大学名誉校长;中国微分几何学派创始人,被誉为“东方国度上灿烂的数学明星”“东方第一几何学家”“数学之王”。
温中是我的母校,原名浙江省立第十中学,是四年制的中学,后来才改成高初中的六年制。我十三岁那年,即一九一五年,从家乡平阳山区初次考进温中。一个乡下的少年来到府城,样样事物都很新奇,语言也同我们本地话不完全一样。同时,很有自卑感,自己觉得被“城底人”看不起似的。可是,自从一九一九年出国留学以来,在国内外遇到的许多朋友大多是温中毕业的,我们讲温州话,自然而然就互认为同学加同乡,分外亲切。
俗话说,“人杰地灵”。我们温州确实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拿温中来说,当年校舍在仓桥,课堂设在二楼洋房,旁边有个池塘,池畔有五株杨柳。恰好我们念的课文中有一篇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所以在我的心灵里产生了一种人杰地灵之感。
我初进温中的时候,喜欢看历史书籍,如《左传》《史记》等,并且一度立志要在中学四年中读完《资治通鉴》这一部书。当我刚读到三四十卷时,学校来了一位数学老师杨霁朝先生,他从日本留学带来了一些杂志给我看,翻译了一些数学习题给我做,使我逐渐喜欢数学而终于放弃了原来读历史的计划。另外,二年级平面几何课是校长洪彦远先生担任的,洪校长毕业于日本东京高师,他的讲义深入浅出,叙述周到而严密,而且诲人不倦,成了我最崇拜的老师。
我在温中毕业的前夕,学校来了一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数学博士姜佐先生(就是姜立夫先生)。据刘厚庄老校长说,姜先生虽然中了“洋状元”(这是对博士的称呼),但他回故乡平阳时,不坐轿子,自己拿行李。有人恭维他的学问渊博得无以复加时,他却回答说:“数学这门学问好比一株树,我只学到了一张叶子。”这番话给我很深刻的教育,使我体会到,要学到一点知识,首先从谦虚开始,千万不要“半瓶醋,响当当”。
白正国:我不相信天分,我相信用功专注
白正国(1916-2015),出生于平阳县腾蛟镇湖窦村,原杭州大学数学系主任,浙江大学教授、博导。他在射影微分几何的曲面论方面有着独创性探索,是温籍数学家群体中成就卓然的一位。白正国还培养了70多名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他们中大部分执教于北大、复旦等高等院校。
我出生时,父亲在腾蛟镇上开一家中药铺。3岁时父亲不幸去世,药铺也就停业了。母亲只得带着哥哥和我迁回湖窦村的祖屋。8岁时,我就读于湖窦村唯一的初小,全校只有一位老师,并班上课,主要学习语文。
三年级时,学校添聘一位教师,才有了乘除运算。我能正确运算而且特别快捷。读五年级那年中秋,我模仿苏东坡《赤壁赋》作了一篇作文,被贴到学校墙壁上给同学看。于是我在学校的名气大了起来,还担任学生自治会的主席,每天早上学生出操,我还领操呢。你说天分?我可没有天分,也不相信天分,我相信用功专注。
我刚考上省立十中初中部(今温州中学)时,温州话不会说,也听不懂,在学校里默默无闻,没有在水头读书时,那么有名气。可是,1933年我在全省初中应届毕业生会考中,名列甲等第一,那是确实的。当时因家境贫寒,我无法继续读高中,准备回到腾蛟当一名小学教师,连聘书都接受了。这时,商务印书馆温州分馆经理朱廉青与省立十中教务主任陈铎民说起此事,认为这样岂不可惜,于是发动学校老师,募到了100个银元,资助我继续升学。这样,我才得以进入温州中学高中部读书。
因为这些荣誉,我在高中阶段处处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关注,迫使我学习上特别刻苦努力,不敢马虎。在各门课程中,我对数学最感兴趣。高中时,我自学了《微积分》与《射影几何》,其中对严济慈的《几何证题法》和Salmon的《Conic Sections》两书特别感兴趣。当时,学校的数学老师陈修仁先生对我特别关心。他是永嘉县大若岩镇小箬口村人,毕业于日本东京高师,著有多种几何教科书,被教育界誉为“几何大王”。有一次他对我说:“平阳出了两位著名的数学家姜立夫和苏步青。”又说:“苏步青和陈建功都是留学日本的,在日本时就很有名气。现在他俩都在浙江大学任教授。你喜欢数学,可以去考浙江大学数学系。”就这样,我便报考了浙江大学。
谷超豪:学习主动性非常重要
谷超豪(1926-2012),出生于温州城区高盈里,数学家。历任复旦大学教授、副校长,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校长等职。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我是1938年进温中初中一下的,一上是在联中(现温二中)。在温中我读了5年半,1943年秋毕业,当时是在抗日战争时期。
温中的老师们,教书的质量都很高,许多老师在课堂上善于启发。一年级时,吴人鉴先生教数学,他在课堂上问道,一个四边形,每边边长都是1,问面积是否是1,要我们自己想着回答。我想了一想,起来回答说,面积不一定是1,把这四边形一压,压扁了,成为直线,面积就变0了。他很称赞我的回答,他就是这样引导我们去了解菱形的。
有位教我语文的女教师邵梦兰老师,她批改我的作文,评语里指出什么地方写得好,什么地方写不好,这对我影响很大,虽然只教半年,却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复旦大学校友会上我见到她,相隔50年了,我记得她,她也记得我,可见她多么关心学生。她定居台湾,年龄80岁了还教课,我去台湾也曾拜访过她。
我初中的化学课和物理课是徐启发老师教的,他教化学课不是叫我们死记硬背,而是讲许多道理,和物理课相融合,他使我懂得,学好数学,学化学和物理就不怎么困难了。还有董朴垞先生教我高中语文,他除教课外,还教我们读太史公的《史记》,我们学了《史记》里的许多历史故事,印象十分深刻。一位数学教师说,数学考80分以上的可读工科,考90分以上可读理科,我数学总是90分以上,因此我就倾向于念理科了。
当时有些名家回到温州家乡,学校往往请他来校讲课,例如夏承焘先生,曾在比我高一年的班级教课。我久仰夏先生,就到那班级站在后边听夏先生讲了两堂课:一课是苏轼的词《临江仙》;一课是杜甫的诗《月夜》。他的确讲得非常好,这两首诗词到现在我还能背。
我的学业进步,还应归功于课外阅读,好多知识都是课外阅读得到的。一年级暑假里我看武侠小说入迷。我的哥哥谷超英(温州中学校友,现名谷力虹),叫我不要再看武侠小说了,他介绍了三本书,一本是艾思奇写的《大众哲学》,一本是苏联译本伊林著的《十万个为什么》,还有一本是数学的普及读物。读了《大众哲学》,我大开眼界。这本书以通俗的语言、有趣的事例,讲解了什么叫“唯物论”,什么叫“辩证法”,对我的思想转变起了很大作用。《十万个为什么》使我学到许多科学知识,并且和日常生活相联系。那本数学读物提高了我学习数学的兴趣,使我开始有“概率”的概念,如买彩票有多少机会得奖。高中还念过一本《数学的园地》的课外书,这书使我接触到微积分的初步概念。总之,课外学习对自己提高很有好处,课外的阅读给我很多新鲜的东西,但引导很重要,不能乱读。
在整个学习过程中,我非常注意课堂效率和及时完成作业,这样我学习就很主动。考试是最紧张的时候,但我不紧张。班里有的同学临考试还有不少疑难问题,我很高兴回答,因为解答同学提问,自己也有很大提高。我觉得学习主动性非常重要,要有选择能力,要考虑怎样可以得到有益的知识,使学习更高效。
来源:温州都市报
原标题:苏步青、白正国、谷超豪……
恰是“学神”少年时
本文转自:温州新闻网 66w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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