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温州的“外地商帮”

温州大典 2025-10-17 10:27:05

“控带山海，利兼水陆，东南之沃壤，一郡之巨会。”独特且优越的地理优势，让温州注定会成为一个千年商港。千百年来，温州港商贾云集。

清末民初的温州城，常能听到天南地北的口音。

当时的温州城，凭着地理优势，成为了浙南闽北土特产的集散市场。本地的土产要运出去，外面的山货要送进来，来来往往，便少不了各地商人的身影。

康熙二十一年（1682），王锡琯撰《东嘉郡守王公（国泰）遗恩碑记》，此碑为“各省商人沙正兴、许万全、顾文元、许心水、鲍宏业”等75人所立，可见外地商人在此扎根之深。

东山书院山长孙扩图也忍不住在《温州好》词中赞叹：“温州好，贾客四方民。吴会洋船经宿到，福清土物逐时新，直北是天津。”

福建商帮

城内建有三座天后宫

说起清末民初在温州做生意的外地商帮，不得不提到福建商人。乾隆十四年（1749）三月，浙江巡抚方观承奏称：“温州府为闽、浙商贾丛集之地，烟户繁多。”孙同元《永嘉闻见录》亦载：“嘉道间，西门外多系闽人，开设橘饼行及糖行。”

福建商人从家乡运入桂圆、荔枝、红白糖等大宗商品，尤其是漳州产的红糖，大部分运往温州销售。福建商船大多停靠于十八家一带码头，货物经河道转运至大小南门，销往浙南各县。

做生意也不总是一帆风顺。据《奉各宪勒石严禁永除苎麻内藏麻头、苎壳并竹标等弊碑》记载，“商民林厚源、陈聚源、欧万和……等呈请：身等航海贩运，南海来瓯贸易，转买苎麻回梓。因向遭麻行苎贩，浮薄居心，从处郡采买苎麻到瓯，每于打捆之际，每件内藏麻顶、苎壳两条，名曰‘尾步’约重三、四斤不等，再每件外插青茅竹根一枝，名为‘竹标’，约重二斤不等。但苎麻每件仅重五十斤，内外遭此藏插标、步，致偷加壹，甚则一五不等，以致身等屡亏资本，裹足不前。”于是“集同众商立规”，在乾隆十二年恳请县、府、道“给予各行禁止”。乾隆二十三年（1758）十月，永嘉知县崔锡经府、道核准，“勒石严禁”。

福建人重乡谊。乾隆十五年（1750），福建商人在城西翠微山下买了地，建起“闽帮义家”，安顿客死他乡的同乡。光绪《永嘉县志》载：“闽帮义家：在西门外广化五堡翠微山下，福建汀州府八县商民为客死者停柩建。”乾隆二十八年（1763）立《鄞江义家记》碑，即“杉木众商乐助石碑一座”，碑中列名者达191人。

光绪《永嘉县志》，清光绪八年刻本，温州市图书馆藏。

闽商航运安全向来有妈祖保护，闽商到哪里，天后宫就建到哪里。从乾隆元年（1736）开始的20多年间，温州城西门外、大南门外、八字桥就相继建起三处“天后宫”。光绪《永嘉县志》记载：“天后宫，在大南门外。乾隆六年，兴化莆田商人建。一在西门外，乾隆元年，汀州府商人建。又天妃宫，在八字桥。乾隆二十三年，奉旨加封诚感咸乎天后圣母，命各省春秋致祭，祠以少牢承祭，官行三跪九叩礼。”

光绪《永嘉县志》，清光绪八年刻本，温州市图书馆藏。

江心屿的花柳古亭也与福建商人有关。花柳古亭原来在市区的花柳塘河畔，上世纪80年代人民路改造时，被移至江心屿。亭中保留三副柱联，内容皆与天后信仰相关。

宁波商帮

传说“无宁不成市”

除了福建人，宁波商帮在温州也响亮得很，民间流传“无宁不成市”的说法，这个“宁”就是宁波。

《瓯海关十年报告（1882—1891年）》记载：“在温州城内有四所会馆，即台州、江西、福建和宁波。本口岸贸易主要掌握在宁波商人手里，所以他们的会馆，是本府最重要的。”宁波会馆即四明公所，建在温州大南门虞师里一带。

宁波会馆（四明公所）旧照

宁波人做生意活络，南北货、药材、酱园、钱庄、银楼……几乎行行都沾。《瓯海关十年报告（1912-1921年）》提到，“本地大的业务单位有一二十家进行木材和纸交易（温州、宁波和台州商人），药材交易（宁波商人），绸缎交易（温州、湖州和广东商人），金、银器交易（温州、宁波商人），其中以宁波商人为大户”。例如，南北货行“裕大行”由宁波籍商人高麟如、戎献深、李韩英合开，兴盛时职工达70余人。

温州近代中药业的兴起得益于宁波商帮。如“叶同仁堂”由慈溪人叶心培于康熙四年创办，《叶氏同仁堂纪功碑》记载，宁商叶孟贤高祖叶心培，于清初“惨淡经营，垂二十年。渡瓯而创兹药肆”。另一百年老店“乾宁斋”同样为宁波商人经营。

温州开埠以后，宁波商人又带头搞起轮船公司，先后创立“宝华”“永宁”“永川”三家轮船局，开辟温州至宁波、上海的定期航线，极大改善了温州航运条件。

江西商帮

最拿手的是瓷器生意

江西商帮曾在温州古城东门华盖山下建有江西会馆，那儿有条永东路，老温州人习惯叫它“江西栈”。江西会馆为三进大院，供关公、唱大戏，既是办事处，也是同乡客栈。江西会馆后来还改建成了“东南小学”，是当时古城外的名校，后更名为永东路小学（今瓦市小学中山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