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平阳籍抗战女兵的七十年“姐妹”情缘

2021-03-16 16:18:50

　　一张老照片，把我们带回了1948年的夏天，两个深受进步思想影响的女孩子不约而同地瞒着父母去参军，在平阳北门河码头上初初见了一面。一个19岁刚刚成年，一个15岁稚气未脱，她们就是平阳籍抗战女兵：离休干部钟晓然和申晓闻。

　　初次见面

　　钟晓然：非常巧，就那一天，（1948年）6月29日，我到北门码头坐轮船，结果她们几个人也到码头做轮船，当时我们互相是不认识的，但是我们有见过面，她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去哪里她也不知道，我们互相都不知道。

　　申晓闻：以前交通很不方便，平阳坐河轮船到瑞安，河轮很慢，所以走了一天。那时太阳很晒，她好心打了一把伞，把我挽过去遮伞，我当时还看不上她。觉得她像旧社会里头的小姐，穿的是旗袍、花衣服。我就不跟她一道走，她给我打伞我也不愿意，我当天就到了瓯海中学，当天我就参军了。

　　钟晓然：我住了一宿，第二天去找的21军，21军当时是在瓯海，参军以后，我俩碰头，才知道我们是一路的。

　　部队生活

　　在部队集中学习的3个月，两个人一起努力奋进，都把“思想进步、学习优秀”当做自己的目标。3个月后的工作分配，两个人很巧合地都被分到了卫生部。钟晓然是化验员，申晓闻当了一线护士。

　　申晓闻：到部队以后，我就感觉到部队真好，无忧无虑，她在8班，我在7班，一个班12人。

　　钟晓然：我们一进去学习的就是反对家庭观念、反对自由主义、反对英雄主义，学习新民主主义这些文件。

　　申晓闻：后来分配工作，根据个人的特点，有些人文化程度高，就分到司令部当参谋，或者到连队里当文化教员。我们女同志有才艺的，就到文工团、文艺队。但我们什么也不会，就把我们分到卫生部门，她和（另外一个朋友）就到化验室，学习一些简单的东西马上就可以工作了，我就分配到医院的外科，看护伤员。这之后，在部队，在军医院，我们一直在一起。到打舟山的时候，在黄岩，我们在一起，到舟山，到宁波，我们还在一起。

　　参加战斗

　　1950年，钟晓然和申晓闻所在的21军全员参加解放舟山战役。在战争带来的满目疮痍中，唯有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能稍稍遮掩那些惨烈的画面。申晓闻记忆中很多美好的小瞬间都和钟晓然有关。

　　申晓闻：打舟山的时候，我们这个队是属于接受伤员的，是第一转运站，前线伤员受伤了，转到我们转运站，那些连初步处理都没有的就转到我们这里。那看到都很惨烈！部队的伤员抬下来，一个晚上能有好几百，就住在里面，刚刚还给他送开水送药还是好好的，等到第二次送药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这样的情况很多很多，有些战士坚持不到做手术就走了。

　　申晓闻：她对我很好，我当时比较小，也很任性，比方说，舟山战役的时候，路上要行军的，我跟她一道，行军到一个地方，我就把背包一放，我就躺在那个地方什么也不干了。她特别好会帮人，因为部队里教育大同志要照顾小的，她会给我打洗脚水，让我洗脚，我还不愿意，嫌她多管闲事，我不想洗，她还帮我把鞋脱掉，在部队里照顾我很好的，所以就这样感情建立起来。

　　小区两剑客

　　参加舟山战役后，二人一路扶持，后来又先后参加了抗美援朝。人生百味，陈杂难言。现在，钟晓然和申晓闻同住一个小区，两个人经常一起约着买菜或者干点儿啥，有事儿没事儿也会一起打打字，聊聊天。可能与两个参军的经历有关，也可能是军人的精神深入骨髓，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两个人不少干。有一次因为公交车司机的马虎导致一个老人在公交车上摔伤，老姐俩知道后一起去公交公司反映，要求公交公司加强司机安全培训和思想教育，照顾那些行动不便的老年人和妇孺。当天公交公司就派人到那位老人家家里道歉。平时慈善捐款做好事，两个人也是不落人后，携手一起做，朋友笑称“小区两剑客”。

　　七十年的风风雨雨，尽管韶光易逝，各有各的酸甜苦辣，但兜兜转转，二人都未曾有负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