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些“约法三章”少一点“正在研究”

　　吴龙贵

　　3月17日上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与中外记者见面并回答记者提问。李克强表示，将“约法三章，本届政府内，一是政府性的楼堂馆所一律不得新建；二是财政供养的人员只减不增；三是公费接待、公费出国、公费购车只减不增。这三条中央政府要带头做起，一级做给一级看。”

　　以三公消费为主的政府开支居高不下，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也一直是改革的重点和难点。但实事求是地说，尽管历届政府对削减三公消费从来都是不遗余力，但真正提出“约法三章”说法，这还是第一次。“约法三章”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法律和制度，却是国家总理在公共场合的郑重承诺，同样具有不容质疑的刚性。这意味着，至少在本届政府内，三公消费只减不增事实上已经成为一种底线。

　　与其说“约法三章”表达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心，不如说呈现了一种谦卑的姿态。人民政府受人民监督，当然首先要把自己定位在被监督的角色上，不唱高调也不故弄玄虚，不强调困难和阻力，也尽可能地不给自己留退路，以最简单直白的方式把自己的想法和工作目标说给民众听，如此一来，公众的监督才能从抽象走向具体。对于三公消费改革，公众听过太多铿锵有力的说法，但都没有“约法三章”这样直接有力和清晰。政府工作做得好不好，有没有言必行、行必果，标准是恒定的，公众一目了然。

　　延伸开来，“约法三章”也提供了另一种改革思路：对于一些迫在眉睫的、上上下下已经达成共识的、事实上各方面条件和时机也已经非常成熟的改革，是否能够先定下改革目标哪怕是阶段性目标，先撂下狠话，再去慢慢研究具体的改革路径和方法？

　　一直以来，诸多领域的改革大致延续的都是这样的模式：试点，研究，再试点，再研究……适当的审慎是必要的，但如果只沉迷于改革的铺垫而迟迟无法进入正题，这本身就会成为改革的最大阻力。改革从本质而言就是对利益格局的调整，不可避免地会触及既得利益者，如果缺乏必要的勇气当断不断，那么不仅是在改与不改之间，改革的利益受损者会毫不犹豫地站到改革的对立面，而且还造成一种“有桥不过、偏要摸石头”的改革假象。

　　社会的发展变化是如此日新月异，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改革时机“成熟”？改革固然不易，但必须让民众可期，而不是遥遥无期的茫然等待。对于改革，政府需要自我加压，而不是寻找借口，逃避现实的呼声。

　　敢不敢与民众“约法三章”，敢不敢立下军令状，应当成为一个政府官员乃至一个政府部门是否称职，是否有责任意识的一个标准。然而，当我们欣喜地看到总理立下“军令状”的同时，仍有官员还在原地踏步。很多公众呼吁许久的改革，在相关部门负责人嘴里总在“研究”之中，这是否说明职能部门的工作效率太低下？在其位谋其职担其责，没有一个清晰可见的职责承诺，公众又拿什么来监督政府部门，评价政府部门的表现？

　　真诚期待政府部门能多一些“约法三章”，少一点“正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