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烈:受母亲影响 我养成了勤整理的习惯

来源:温州网–温州都市报作者: 2015-05-10 12: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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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州网讯 母亲名叫沈素文,是瑞安人。她个子不高,讲话声音有些大,语速缓慢而沉稳。

  在她那个年代,母亲就已经是个高中毕业生,平日里也爱看书,说起《红楼梦》来头头是道,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出生在抗日战争年代,那时,老家就在如今的市区铁井栏一带。父亲是钱庄总经理、永嘉县银行行长、瓯海医院院长,相比之下,母亲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官也就是社区居委会小组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热心的居委会大妈。

  母亲“杀”死了

  我心爱的金鱼

  以前我不太注意母亲的工作,但她的公私分明却让我印象深刻。那时,我正在念中学,十几岁的年纪一旦有了什么爱好,总是带着几分狂热。我爱好养金鱼,家里的大缸小缸,养着几十条金鱼。

  可是,不知怎么的,金鱼总是离奇“失踪”。后经我多次侦察,才发现是乌鸦捣的鬼——趁没人的时候,乌鸦把金鱼叼走吃掉了。这怎么办呢?我自作聪明,把剩下的金鱼都倒进家附近的水井里,这样乌鸦就吃不到了。每天放学,我就绕到水井旁,看上一会才舍得离开。

  一天,我照例来到井旁,却发现我从乌鸦嘴边救下来的这十几条金鱼全都翻了肚皮——一旁的居民说,是居委会往井里放了漂白粉。愤怒伴随着惊讶,我快跑回家,找到母亲质问:“为什么要杀死我的金鱼?”妈妈平静地说,“水井不只是我们家的,更是邻居们喝水用的,每口井都要用漂白粉消毒。你养了金鱼,那大家怎么吃水呢?”可当时的我,只记得心爱的金鱼死了,母亲说什么都是“不近人情”。

  几天后,失去金鱼的痛逐渐平复,我也理解母亲这叫公私分明。她也陪我去鼓楼附近又买了金鱼养在鱼缸里,并在缸口加上一层铁丝罩,提防乌鸦。为此,我还特地写了一篇周记,叫做《一件小事》。这也成为我成长中一件重要的小事。

  两个儿子的

  “太平洋警察”

  1963年,我从北京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上海工作,就再也没有回温州长住过。母亲日渐年迈,1981年,我将她接到上海家中一起住。

  我有两个儿子,母亲来住时,小儿子还在上海中学念书。学校是住宿制的,每个学期开学,老二该带的东西都是奶奶整理的。到了学期末,老二提着行李箱回家,里头有多少条毛巾、多少双袜子,奶奶都要一一过目。男孩子过日子粗糙些,经常丢三落四,少了的毛巾和袜子是随便乱丢还是浪费扔掉,奶奶都要问个清楚。

  在家时,儿子偷懒不刷牙,把牙刷打打湿就想蒙混过关,奶奶也能从干燥的刷牙杯看出端倪:这小子又偷懒了!这让我两个儿子对奶奶有些害怕又有些敬佩,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太平洋警察”,因为奶奶管得实在太宽了!

  32箱档案

  完整得让图书馆工作人员讶异

  母亲靠着她的细致、细心,操持着这个家。旧年热水瓶的塞子、不用了的纱窗……她都留着。这些小部件丢了,她能马上找出旧的来顶上。受她影响,我也养成勤整理的习惯,这对我的写作大有裨益。我的写作手稿至今保留完好,曾经采访留下的记录都整理成档案,已有32箱,方便写作参考、查阅。当我把这32箱档案赠送给上海图书馆时,工作人员也惊讶于手稿的完整。

  1993年,母亲从上海搬回温州。几年后病重去世。这些年,我常常想起许多和她有关的往事。最让我佩服的,是她在“文革”时期表现出的坚强一面。那时,父亲被划为右派,不仅家里光景一落千丈,原有的佣人、厨师等都一一辞退,心理上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母亲却没有一句抱怨。我感激母亲在困难时刻,默默承担的勇气。

  我的母亲凭着良好的品格、对家庭的守护影响着我的为人、写作。这,就是最好的教育。

  讲述人:叶永烈

  职业:作家

本文转自:温州网

N编辑: 潘涌燚|责任编辑: 黄作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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