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高僧、一位君王，南雁的开发源自此二人

雁山鳌水间 2024-03-18 09:57:04

千年名山南雁荡山，是平阳最为知名的风景名胜。

南雁荡山的成名甚至要早于北雁荡山，据《梦溪笔谈》记载：“平阳雁荡山，唐洎五季已著；乐清雁荡山，宋祥符间始有名。”可见，南雁荡山在唐代时已有一定名声，成为许多文人墨客的“打卡地”。温州迄今发现约百篇唐代诗文作品中，就有7篇是描写南雁荡山的，仅次于江心屿。

南雁云海潘进顼摄

唐代的南雁，因其山水秀美而成名，但却没有太多的文化积淀。直到五代时期，南雁才迎来第一次大规模的开发。

俗话说：“天下名山僧占多”。当时的中国处于割据分裂时期，浙江及江苏南部地区都属于吴越国领地。而吴越国几代国君都笃信佛教，因此也带动了全国上下信佛礼佛的风气。

正是这一时期，一位高僧和一位君王的出现，让南雁荡山的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愿齐，俗姓江，钱塘(今杭州)人。少年在水心寺出家，从绍光禅师受具足戒。

愿齐出家的年代，禅宗、天台宗一直是浙江佛教的主要宗派。但愿齐在佛学上，并不拘泥于一家一派之说，而是兼收并蓄。他认真研习了天台宗止观圆融行门，被视为天台宗十五祖羲寂(917-987)的三大著名弟子之一。他又师从禅宗法眼宗巨子德韶禅师(891-972)，发明玄奥（包括风水、推命、占星），故禅宗中人又把他列为德韶法嗣。

康熙《平阳县志》的《南雁图》

后汉乾祐元年（948），愿齐独自云游至温州龙兴寺，瞻礼了唐代名僧玄觉的真身后，听闻平阳有座明王峰（南雁荡山最高峰），峰顶有雁荡，天晴时隐约可听到钟罄梵呗之声，就发心前往探访，至峰顶大喜道：此山水尽处，龙雁所居，岂非西域书所谓诺矩罗震旦雁荡龙湫者耶。

愿齐还发现这里果然有雁，而且与别处的雁不同，爱独处，好像苦行僧一般，不畏荒凉和孤寂。愿齐为此还作了一首偈子：“明王峰顶雁，养性不同群，莫教一声透，响彻天下闻。”

南雁荡山郑书夏/摄

此外，愿齐还留下一首即景绝句：“云作轻帏水作帘，结庐高处草纤纤；玄猿不到鹤无语，一枕烟霞梦觉恬。”自此，愿齐结庐独居于明王峰顶，或有下山化斋，虽过着苦行僧修行生活，却也自得其乐。他也因此被誉为南雁荡山的开山祖。

愿齐云游温州的同一年（948），他的一位故交好友钱弘俶（929-988），登上了权力的最高峰，成为第五位吴越王，史称吴越忠懿王。

钱弘俶像

钱弘俶的祖父是吴越国的开国皇帝钱镠，“平阳”的县名就出自钱镠之手。钱镠死后传位其子钱元瓘；钱元瓘死后，又由其长子钱弘佐继位。钱弘佐在位只有五年就病死了，而当时他的儿子只有5岁，无法执政，便由其二弟钱弘倧袭了王位。

钱镠像

钱弘倧不善于驾驭兵将，对于部属过于严厉，这引起了大将胡思进等人的不满。天福十二年（947）十二月，胡思进为首，发动政变，率领甲兵三百人，冲进弘倧的府邸，将其迁入别馆幽禁起来。国不可一日无君，胡思进等人经过一番谋划，决定迎立钱弘倧同父异母的兄弟钱弘俶为王。

当时的钱弘俶还在温州刺史任上，并未直接参与政变，但很快得知了政变的消息。由于当时交通不便，直到第二年正月十五，他才赶回杭州，在群臣的拥戴下，继承了王位。

德韶禅师像

钱弘俶一生笃信佛教，继位前曾与多位高僧交好，其中与愿齐的交情最为深厚。947年初春三月，当时还在台州刺史任上的钱弘俶，在愿齐的引见下，去天台山参见当时负有盛名的德韶禅师。谈话之中，德韶禅师知道钱弘俶有觊觎王位之意，便暗示他命中将有帝王之份，这让钱弘俶大为振奋。德韶禅师在临别前还特意嘱咐：“他日为霸主，无忘佛恩。”

果然天随人愿，不到一年时间，钱弘俶便兵不血刃地当上了皇帝。继位后的他并没有忘记“佛恩”，他先后建造数百佛寺，迎请德韶禅师到杭城，拜为国师。而此时的愿齐，已隐居于南雁荡山，钱弘俶花了两年时间才找到这位故交挚友。

一位隐世修行的高僧，一位不忘佛恩的皇帝，南雁荡山也因此迎来了开发史上新的篇章。

南雁穹岭

在得知愿齐居住在平阳南雁荡山后，钱弘俶特意为愿齐在南雁穹岭建立了一座颇具规模的普照道场，并以他的母亲吴越国恭懿太夫人吴氏名义赐造二塔，祈保王国长治久安。之后，他又在南雁附近分建了18所寺庵，一时间僧徒云集，诵经念佛之声响彻云表，南雁也成为当时平阳的佛教胜地。

为了给这么多寺庵提供资金支持，钱弘俶还下令，让平阳县令将江南平原（今属苍南县）收入的绵绢、茶盐等赋税所得，用来赡养众多的僧徒。正因这项政策，便有了钱库、盐亭(今作炎亭)、棉坳、茶亭等地名，并沿用至今。

除了在权力和资金上的支持外，钱弘俶还不辞道路艰险，千里迢迢来到平阳南雁朝圣礼佛，并与愿齐叙旧。平阳也留下了不少关于这位吴越王的遗迹。

闹村的龙凤亭

开宝元年（968），钱弘俶携孙妃、五位王子等一行浩浩荡荡南下，先经平阳钱仓，在这里的广福寺留宿一夜，该寺至今留有“钱王一宿楼”古迹。为纪念钱王南雁朝圣礼佛，南雁中心“石城”之北有岩似人安坐于山峰，被称之为越王岩。朝圣和法会完毕，愿齐陪同钱弘俶一行，在平阳闹村休息，后愿齐的弟子法澄在此修筑“龙凤亭”以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