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女儿绿”的足迹

2024-03-28 09:24:35

　　春雨潇潇，吐故纳新。五年前，央视科教频道清明特别节目《我们的节日——春天的守望》播放了朱自清和梅雨潭因景结缘的故事。

　　朱自清“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写下了散文名篇《绿》，从此，仙岩梅雨潭的“女儿绿”闻名遐迩。

　　那一段关于“绿”的故事，距今刚好100年。

　　“女儿绿”是一种什么绿？

　　朱自清在文中写道：“我若能裁你以为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以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可见这“女儿绿”，是清澈无瑕的绿，是醉人心扉的绿，是充满生机活力的绿。

　　循着“绿”的足迹，走过春天的梅雨潭，走进温州的山山水水，目光所及绿意盎然，让人心旷神怡。身处色彩缤纷的春天里，“绿”有何独具的魅力？我们为何偏爱绿色？

　　一

　　绿，是生命的状态。

　　随着春风春雨的辅助，万物生命力在萌发。绿，如韦庄诗云“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充足的春雨，把溪水染得碧绿碧绿；绿，如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白居易的“春来江水绿如蓝”，整个江南都可以染绿，碧绿的江水绿得胜过蓝草，好一幅色彩鲜明的“江南绿”！

　　这种生命力是蓬勃自信。绿在“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是一种蓬蓬勃勃、关锁不住的生命力度；绿在“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这是扑面而来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这种生命力是淡泊宁静。“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在白居易眼里，绿意盎然的春色寄寓了他喜悦轻松的雅致闲情；“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王安石在绿意清幽的山水中找到生命情感的形象，于田园山水里寄托着退休闲居的恬淡心境。

　　绿里藏着多样态的美。

　　这种美，如遥看绿色所见的隐含淡素，是韩愈诗中的“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是柳宗元《渔翁》里的“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这种美，如一叶遇绿形成的婀娜多姿，恰似李白《春思》中所赞美的“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贺知章《咏柳》里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绿是肉眼可见的动人姿态。

　　这种美，如千里绿意带来的声画光影，是《江南春》里描绘的“千里莺啼绿映红”，也是《钱塘湖春行》里的“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绿树与红花相映，到处莺歌燕舞，意境幽美。这是一种本能的见绿行为，蕴藏着生命的动感。

　　绿带给人无穷的希望。

　　绿带来的生命是浓烈的，芬芳扑鼻，充满希望。杨基在《春草》里写，“嫩绿柔香远更浓，春来无处不茸茸”，春天来了，到处是一片葱茏的绿，柔嫩的芳草散发着阵阵清香，极目眺望，越往远处，草色越是浓密；刘方平在《月夜》中说，“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就在夜深人静、寒意袭人的时候，忽然感到春天温暖的气息，你听，冬眠后小虫的叫声，第一次透过绿色纱窗传进了屋里。

　　从古至今，关于“绿”，字里行间，藏不住的是生命的希冀，是清亮美妙而富有活力的画面。

　　二

　　循着“绿”的足迹，我们不妨来一场巡山探景，绿野寻踪。

　　杨蟠在《永嘉》里写“山似屏帏绕画楼”，寻探绿色，山自是首选。来一场寻幽访古，游遍城区古城“九山”遗存的七座山的芳丛，在绿意掩映里，绿色抹城中，开启历史、文化和地理之旅。回望九斗，找谢灵运的诗笔踪迹，郭璞建城的起源地，江山一览亭的胜境，来将斗城还原。

　　出温州城区，便是名山大川群峰巍峨，直插云霄。明代徐霞客曾三顾雁荡，最后掷笔而叹：“欲穷雁荡之胜，非飞仙不能。”登上雁荡雄峰，在147种蕨类植物掩映下，领略森林植被覆盖率达96%的绿带来的清秀、奇伟和壮丽。

　　往南走，有“桂林山水甲天下，玉苍石海甲神州”美誉的玉苍山，仿佛进入了一片奇石世界，走一趟康养生态绿道，再转道鹤顶山、圣井山，看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赏云海石海，石殿建筑群。再行折北，到达绿林覆盖95%的四海山，在天地一色的水墨长卷中，赏雾海林海。

　　再度回头到铜铃山，在浙南保存最好的原始阔叶林中，赏巨崖“铜铃”和壶穴潭，折回乌岩岭白云尖，在云雾缭绕中，站在“温州之巅”放眼四望。

　　城区最近的去处就在生态屏障大罗山。听古寺钟声，看朱自清笔下梅雨潭的绿，谢灵运寻找过的三皇井。不虚此行！

　　山野郊外，绿如秘境。做一个从森林中逃出来的小精灵，到楠溪江百草园绿草如茵的大草坪上，嗅着青草芳香做个春梦，到兆潭滩林拿起小石器，打个水漂。　

　　到“浙南小西湖”桐溪，看明朝王刚兄弟聚义之所——天庆观，以及明末李维樾墓、陶弘景贞白祠等，乘坐一叶小船，登上小岛，体验“欲界之仙都”中桃花林和油菜花带来的绚丽。

　　到城市“绿心”三垟湿地，去寻找“落日放舟循橘浦，轻霞入路是桃源”的胜境，把心清洗一番。

　　这时候，还需去竹海苍茫、碧水长流的林坑村溪流抓几条溪石斑，在“永嘉山水甲东浙，而南雁荡占胜处第”的南雁荡穿越东西洞，在“溪石皆玉色”桃源仙境瑶溪作画一幅。绿色秘境之旅，总算过瘾！

　　三

　　“国家森林城市”“国家园林城市”……一张张“绿色”名片彰显着温州自带绿色，打底绿色。全市森林面积1102.5万亩，绿色是属于温州大自然中3828种野生植物的共同色。

　　满眼皆绿，心生欢喜。该如何做好这篇色彩文章呢？

　　一方面，修饰颜值之绿。

　　近年来，我市多管齐下扮靓城市绿色新姿。以带铺绿。早在2019年，温州以261个西部生态休闲产业带项目为平台，以109条乡村振兴示范带建设为引领，绘就“两山”绿色新图景；以道筑绿。2022年，实施首届“温州最美绿道”评选，鹿城七都标准堤塘绿道、十里画卷文成飞云江绿道、泽雅环湖绿道、乐清清和公园绿道、三垟湿地西环线绿道、温瑞塘河绿道等10条“绿脚底”上榜；以水“清”绿。三垟湿地通过“拆迁、征地、清淤、治理”等实施生态保护修复，实现从“污水坑”到“生态园”的破局。海上花园用生态“杠杆”撬动美丽海湾，成为全国首个获批建设“两山”实践创新基地的海岛地区，入选全国8个美丽海湾案例。贝澡王国南麂岛坚持“生态、科技、美丽、富民”四岛联建，“生物多样、环境优美”的绿色发展之路。

　　另一方面，承继文化之绿。

　　绿水青山要美出圈，离不开文化的承载和孵化。正如朱自清写《绿》，是对仙岩梅雨潭“女儿绿”的传播。从2009年至今，仙岩一年一主题举办以“绿”为核心的绿文化节，比如“绿满罗山情醉仙岩”“瓯江山水诗——醉美女儿绿”等，以不同角度挖掘和传递“女儿绿”的文化内涵。同时，当地政府连续两年举办散文名家写仙岩活动，如十大“鲁奖”作家写瓯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