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小伙致青春:我是一名特种兵
核心提示:王辰,18岁成为一名光荣特种兵。八年,他把最好的青春都献给了部队,甚至包括他左眼的光明。
残酷的“魔鬼训练”
在这么多操练中,令我最难忘的还属那次代表我们军区参加全军组织的为期两个月的“猎人集训”。
看过《冲出亚马逊》的人都会了解,“猎人集训”俗称魔鬼训练,是一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残酷训练。那是我们特种大队首次参加如此高规格的比武,成绩好坏直接关系到整个军区的荣誉。
当时参加集训的单位,囊括了全军所有的陆军特种部队,海军陆战队以及空降兵部队等精英部队,而我们的教官也都曾在国外顶尖“猎人学校”或反恐学校受训过。面对这些精英中的精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孩子走到一群大学生之间,压力巨大。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到了集训目的地。总教官让我们看着自己军区的旗帜,开始了训话,至今我仍忘不了那几句话:“本次集训号称魔鬼式训练,将会异常残酷,考验大家的时候到了。从现在开始,别把自己当人看,训残了评残,训死了给你算烈士,实在受不了,就去降下自己军区的红旗,滚蛋。”
由于中国特种部队组建的时间不长,所以那时的“猎人集训”还是照搬国外的训练模式。训练分为三个阶段,即适应训练、强化训练和魔鬼训练,让我最为难忘的是魔鬼训练阶段,不仅仅训练体能和军事技能,更多的是训练一个优秀特种兵的心理承受能力。
训练时教官们可以完全忽视我们的心里感受,他们会用最难听的话,最羞辱人的方式,挑战我们的心里极限。教官心情好点的时候,我们最多就是挨几下打,等哪天不开心了,他会“问候”所有菜鸟的祖宗十八代。好多人提出了抗议,甚至想过去降下自己军区的红旗,但到最后谁都没有那么做。
很庆幸我们都挺了过来,最后的毕业考核,我们济南军区特种部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的射击、军事地形学还取得全军第一的好成绩。回到部队,我们几个人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那时特种大队唯一的两个女干部,还给我们献花,那个场景让我自豪了好长时间。
在特种部队,只要军事素质过硬,你就是爷,反之就是孙子,三年的时间里我先后参加了中外反恐演习、利剑—2006军演、国际维和等任务,随着头上光环的增多,部队领导对我也越来越信任,甚至把参加“国际侦察兵”比武的任务都交给了我。
但,谁也没想到,命运竟在不经意间被悄悄改写。
左眼失明 改行从文
为了在“国际侦察兵”比武中替中国军人争口气,我豁出去地拼命练习。为了追求速度,我在一次障碍训练时不慎摔晕,醒来之后,眼前竟然一片漆黑。过了几天,我的右眼逐渐有了光感,可左眼却再也没能看见。
住院之后,我非常沮丧,甚至想走极端,但是一想到家乡父母的期盼,我还是挺了过来。有时候生死经历的多了,也就看淡一切了。
记得那时特种部队领导还是非常照顾我,将我的事情向军区汇报后,就保送我到了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上学(现在的解放军特战学院),就读于特种兵作战侦察系。
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努力学习,各科成绩都非常优秀,一步步从班长爬到排长,再到模拟连的连长,还担任好多军事课程的教员。
讲到军校,还得提下我的射击。由于我以前的射击成绩优秀,我的训练方法在军校也得到了推广。2008年年初,时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刘镇武来我们军校视察,我和我们的射击教员(上校军衔),给他做了一次100米距离下的盲射表演(瞄好靶子后,用黑布把眼睛蒙起来),盲射很难,极度考验一个射手的举枪的稳定性,但那次射击表演很成功,我取得了十发十中的好成绩,当首长知道了我的经历后,更是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2010年7月1日,军校毕业后,我被分到了河南的一个装甲部队的坦克营。那时装甲旅的军营电视台刚组建完成,需要招人,我到新单位还没几天,就被借调到了机关政治部,从事电视报道工作。
当了六年特种兵,过惯了基层的生活,初到机关有很多不适应,更何况工作性质还发生了变化。但面对陌生的工作环境,我并没有退怯,反而激起莫大的兴趣。
当时带我工作的是一个老干事,曾经在中央电视台军事频道工作过。在他的指导下,我白天搜集新闻线索,取景拍摄,晚上回办公室,琢磨着采集制作。因为文化有限,我每天还逼自己背两篇不同类型的电视稿。在那段学习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有的时候就连做的梦都和电视制作有关。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之后,我熟悉了整个电视制作的流程,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电视制作报道任务,我拍摄的新闻还多次在中央电视台“露脸”。
当兵离开温州八年,没为家乡做过什么贡献,唯独2011年的那次“7.23”动车事故。
出事当天,我正坐汽车从部队休假回家,因为汽车站距离动车事故点不足300米,所以很快就知道动车相撞这个消息,并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参加救援工作。我和消防官兵整整抗战了一天,直到救出最后一名幸存者小依依后才回家。
当兵救人很正常,可我的部队首长从新闻里看见了我的身影,当时就号召官兵向我学习,当年我还被评为“感动装甲旅十大人物”。
2012年12月1日,我告别了军旗,踏上了回家的路,看着道路两旁的战友,我有太多的不舍,但再多的不舍又能如何?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迟早都会有要走的时候。
拿着部队给我的五万多的复员费,我回到了家,说实话,到现在我的心情仍然复杂。我把最青春的回忆留在了部队,但眼下又不得不去学着如何适应这个社会,学着去赚钱养家,学着去找人生的“另一半”。
8年的军旅生涯已经结束,部队留给我的回忆是深刻的,那些记忆都是宝贵的财富,相信今后我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干什么,我都会受益匪浅。
记者手记: 王辰说,这段往事并不张扬,即使是现在亲密的伙伴也鲜有人知。 在此之前,他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通讯员。若不是他在某天一句玩笑般的毛遂自荐,我根本想不到,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小伙背后,却有这样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我问他,特种部队里这么苦,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抛给我四个字:温州精神。听着多么虚无和宽泛的理由。但当我认真,完整地听完他的故事,顿时觉得这信念就跟这小伙子一样实在。 “每次超越身体极限的时候,我总会提醒自己,总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你是温州人,温州人什么苦不能吃?干企业如此,当兵亦如此。”他说。 当然,兵也是人。眼下,王辰也有着他的不甘与迷茫。他渴望撑起一个家,也同样渴望一份爱情。写这个故事,不仅想让旁人了解他,更希望通过这次回忆,帮他重温那股力量和信念,朝未来的路勇敢、坚定地走下去。 相关新闻:
本文转自:温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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