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乐清一小学19名学生疑废气中毒 监管责任何在

　　开学仅3天，温州乐清市北白象镇第九小学紧急停课。停课的直接原因是，这所刚搬迁到新校址的小学三天内有19名学生出现流鼻血症状，近百名学生有胸闷、恶心、呕吐现象。大部分家长怀疑，学生在校期间，吸入了有毒气体。家长们说，昨天上午，他们送孩子来学校上学时，就闻到浓烈的刺鼻气味。那时候，他们就跟学校交涉要求停课。想不到，后来一些学生陆续在上课时出现流鼻血、呕吐、肚子疼等症状。一家长称，他女儿在该校读2年级，昨天上午10时许，正在上语文课的孩子突然流出鼻血，之后被紧急送往当地医院检查。“别说小孩子，我们这些大人闻了一个上午后，中午回家连饭都吃不下，有人也出现了呕吐、头晕、胸闷等症状。”一些家长如是反映。

　　北白象镇第九小学校长朱启明说，其实，学生流鼻血等现象在9月4日已经出现，昨天更多。学校初步统计，两天内，有16名学生流鼻血，其中有些还伴有呕吐、肚子不舒服等症状，但准确数据还在进一步确认中。

　　另据记者从乐清市委宣传部获悉，6日上午，教育部门上报的该校流鼻血学生人数为19人。新增人数均为在9月4日、5日出现流鼻血等症状的学生。所谓“新增”，并不是指在昨天刚出现症状，而是在原先统计时遗漏的人数。

　　前天晚上，当地教育等相关部门经协商并作出决定，下周一让学校所有学生暂时先回老校区就读。这个决定，让许多家长感到欣慰，至少孩子上学问题能及时解决。可是，昨天又有家长反映，老校区有一教学楼属危房。这一说法，让较多家长又产生了新的担忧，他们质疑这项“补救措施”：摆脱新校区的毒气侵害，难道又要将孩子置于另一种危险之中吗？

　　北白象镇分管教育的副镇长周秋莲向记者证实，老校区确实有校舍是危房，级别为“C级”。她说，他们会和相关单位协商，采取确实可行的措施，比如对老校区校舍进行加固等，“我们会尽早让孩子恢复上课”。朱启明也表示，他们昨天已经请来房屋鉴定专家、建筑专家到现场查看，经过研究并提出方案进行讨论。根据初步方案，可能会对老校区校舍进行加固，或搭建临时板房。

　　乐清市教育局副局长王旭良昨晚接受采访时表示老校区只有一幢有6个教室的教学楼是危房，他们经过研究决定，该教学楼不使用，取而代之的是临时搭建的板房式活动教室。王旭良称，他们已经决定，活动教室在下周一前搭建完成，下周一该校全校师生在老校区恢复上课。

　　北白象镇第九小学共有1200多名学生，60多名教职员工。这个新学期，全校师生刚从老校舍搬到这个新校舍里。学校的一些基础设施还在施工。校长朱启明说，19名出现流鼻血症状的学生中，一年级出现状况的比较多，只有一名六年级学生。

　　“其实，学校、老师也是受害者。”面对家长们的质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师告诉记者，从开学第一天开始，他们就闻到一阵阵刺鼻的气味，“都是从远处飘来的。”

　　有位老师说，学校停课后，很多家长开始质疑学校，说是因为刚装修好，用了一些不好的材料或油漆，导致了学生出现不良症状。“教室内外墙面，早在几个月前就粉刷好了，而学校内部的材质，也基本没有刺激性气味。”跟着这名老师，记者在几间教室走了一圈，确实没有闻到刺鼻的味道。

　　不过，记者随后从家长处了解到，在事故发生前，学校南侧有教师楼在进行粉刷，而学校屋顶也在浇灌沥青，产生了一些刺激性的气味。

　　昨天，乐清市环保局共派出20多位执法人员，分成3个排查组和1个监测组，对学校周边1公里左右范围内、有可能产生污染的单位进行全天候排查和监测。根据初步排查和监测，环保部门锁定两大污染源。

　　据悉，乐清北白象第九小学周边，有可能产生废气污染的企业共有34家，9月5日当地有关部门已紧急关停了6家，其余28家仍在生产，涉及塑料、喷漆、喷塑、小电镀、热处理等行业。

　　乐清市环保局总工程师陈加强表示，经过排查和监测，上述这些企业排放的废气有可能造成空气污染。

　　这是一大污染源，另外一大污染源则有可能来自学校内部。据介绍，9月3日至5日，学校还在进行施工，采用的施工材料是油漆和沥青，这也会产生废气污染。

　　陈加强分析，根据初步判断，流鼻血事件可能与学校周边外部环境、学校内部施工均有关系。

　　乐清市环保局相关负责人介绍，监测组已对这些废气进行了取样监测，监测结果预计今日可揭晓。另据悉，昨天下午，当地卫生部门已安排检测人员，前往学校进行空气质量的采样，如发现有超标情况，会及时对外公布要求整改。

　　每年暑期都是学校、幼儿园搬迁、装修的旺季，搬迁、装修过后学校周边的环境如何？有关部门对学校、幼儿园的环境日常监管是怎样的？

　　教育局：环境问题须请环保局介入

　　记者从温州市教育局了解到，其下属的基建中心和校园周边环境安全综合治理办公室，均是关注校园安全的部门。不过这些部门中并没有监管学校内外环境安全的职责。基建中心主要是针对校舍新建和改造，保证校舍的建筑质量的部部门，保证校舍在台风、地震等自然灾害中的抗灾能力。而校园周边环境安全综合治理办公室是针对校园周边治安管理，例如管理摊贩、网吧等。另外，该办公室负责对学生进行安全教育，例如防火、自我保护等。该办公室除了教育部门外，办公室联合了教育局、公安、城管部门，并不包括环保部门。

　　实际上，教育部门并没有一个关注学校周边或室内环境监管的处室，更别提在学校的搬迁和整修之后对校园环境进行检测。教育局办公室的一位负责人说，教育局没有执法权，出现类似的情况还得联系环保部门处理。

　　环保监察：没有主动关注校园没这样的机制

　　如今环保部门每年都会对新老企业进行环保评估，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保证了企业污染的控制。然而对学校、幼儿园此类理应“重点预防”的单位，有关部门的监管却显得相当苍白。温州市环境监察支队信访科负责人则表示，除非业主单位主动投诉，或者环境监察人员巡查发现污染情况，环保部门不会主动关注属地学校或者幼儿园搬迁、整修之后的环境。一方面从幼儿园到高中，学校数量繁多；另一方面也没有这样的机制。

　　该负责人还表示，一年之中教育和环保联系比较紧密的只有在中、高考阶段，为了保证环境不对考生产生影响。

　　浙江人民联合律师事务所

　　首席合伙人项军权律师

　　在此事件中，包括环保部门、镇政府等在内有关部门单位，在事发后得到举报和反映时介入调查，这不能认定他们涉嫌“不作为”。

　　“不作为”，一般指的是，部门单位在得到举报后采取不调查、不查处的行为。可此事中，部门单位在得到举报后已经采取了相应的调查和查处行为，没有推诿，所以涉嫌“不作为”的说法不成立。

　　排除“不作为”，并非意味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这些相关部门单位在事发前、在举报前、在没发现问题前，没主动去发现，没主动去调查。

　　就像之前所说的，这些企业排放符不符合环保标准，难道事先都一概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学生被“放倒”了，一下子就能查出这么多违规排放的企业？难道这些违规企业都是在这3天才开张生产的吗？相关部门单位应该担起“未尽履行自己的职责”之责。